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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谢殊在孟清禾就着起身,男子的身量本就高大,加之目不能视的缘故,跨下台阶的步子比寻常人慢了些许。
孟清禾回身举步,因两只手皆搁置在谢殊身上,只轻微冲沈尧安方向点头示意,粗浅行了一礼。
“尧安哥哥,替我向阿弟问好。”
沈尧安紧绷的脸色稍霁,看着眼前梳着妇人髻下的皓齿星眸,有一种看自家姑娘嫁人的心塞。
孟清禾自幼由他照看着,舒贵妃盛宠时沈氏举家获罪,他也未得幸免被冲入宫中,起先只在掖庭里干些粗活,后来被掌事公公送到舒贵妃处伺候,便一直照顾着孟清禾至今。
‘轰隆’一声落雷惊起,不过午时光景,天空骤然乌黑浓稠一片,几缕白光闪过天际,暴雨一瞬之间倾泻下来。
沈尧安站在前廊的石像处,屋檐坠落的水帘落在地上溅射在他鱼白玄服的一角,留下点点黑色泥渍,乍看之下尤为碍眼。
他收回落在远处孟清禾身上的视线,领着那群宦臣进入重重雨幕之中。
马声嘶鸣,蹄踏青泥,不作一刻停留,直奔那皇城的方向而去。
孟清禾扶着谢殊来到内庭游廊拐角处避雨,那卷明黄的圣旨被她丢在一旁边角,被檐上溅落的雨水打的半湿。
拢枝和沛文撑着伞匆匆赶来前院,就瞧见两人不似寻常的肃静。
谢殊隔着一段距离,独坐在石墩上,这阵雨落得突然,方才两人走得急,袍角处湿了大片。
比之谢殊,孟清禾身上水汽更甚,整个人恨不得从头到脚都滴着水,想来为谢殊挡了不少迎面滂沱。
拢枝赶忙拿了帕子上前擦拭,盛夏府邸衣着凉薄,被那雨水一沾,那琼丝软绸的衣衫便尤为贴身,更衬得佳人体态玲珑。
“哎呦,我的主子,您这是下塘子给谢殊捞鱼去了不成,这身衣裙可不能再穿了!”
孟清禾今日穿了一席天青色襦裙,外头罩着的白绮罗纱披肩早已不知被她丢到何处,淡色的帛缎紧贴腰间,把之前涂抹雪肌膏遮掩处的肌肤彻底暴露了出来。
那些青紫的痕迹被透明的薄纱这么一掩,更添了几抹氤氲妍态。
犹抱琵琶,若有似无,所幸这处偏角无人,否则定会被那些个浪荡子们白讨了便宜去。
拢枝心底这么想着,直接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孟清禾披了上去。
沛文那处见了一旁被如此糟践的圣旨,即刻捧起塞进怀中,又望了眼谢殊沉静的侧脸,支支吾吾许久方才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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