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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用慈蔼的口吻笑道:“哀家早就听闻沈家女娘乖巧懂事,自然是喜爱得紧。”
顿了顿,适才松了口:“闻舟新妇,起身罢,赐座。”
沈春芜恭谨称谢,告座后,太后、皇后及一众嫔妃的见面礼,依次送呈上来,沈春芜亦一一还礼。
通过叙话,她逐渐摸清楚慈宁宫内的嫔妃阵容。
燕皇后居于中宫主位,皇长子由她所出。
负责后宫事宜的是温贵妃,膝下诞下了二皇子。
盛轼不在宫里的这十年,储君人选一直在皇长子与二皇子之间徘徊。
燕皇后与温妃明面上是一团和气,实质上,中宫和后宫两番势力一直在暗中较劲,势同水火。
宫里坐着人,除了嫔妃们,还有一位长公主和一位县主。
长公主封号怡和,她是楚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身份金贵,荣华无双。
怡和长公主生下一位县主,赐号闵元。
仲太后笑道:“说起来,闻舟新妇与闵元县主年岁相仿,都刚刚及笄,你们总归有些话可讲。”
沈春芜正欲见礼,此际,一道娇蛮的声音横插进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想与罪臣之女为伍,让皇室蒙羞。”
沈春芜怔了一下,这位县主年岁虽小,脾气倒挺大。
“明潇,对王妃不得无礼!”
长公主急声道。
众妃都知晓,沈家是万万不能提的,沈春芜的身份也极其特殊,能不去谈就不要去谈,免得落人话柄。
她们既不能为沈春芜说话,也不能去一股脑给闵元县主站位,两厢都不能开罪,当下就只能沉默地吃茶。
氛围一时变得僵硬。
太后慢悠悠地打起了太极:“明潇秉性率真耿直,说话自小就是直来直去的,还是个孩子,王妃已为人妇,胸臆宽广,哪里会同一个孩子计较。”
沈春芜:“……”
太后方才还说她同闵元县主年岁相仿,目下态度出现了明显的偏袒,明面上捧赞她,实质上是要捧杀她。
闵元县主趾高气昂地道:“是啊,我说话就是这样的,不像是某些人,没长眼,不看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择手段就将闻舟哥哥得到了。”
——闻舟哥哥?
闵元县主当着她的面,以这样亲昵的口吻,称呼她的夫君,饶是沈春芜再迟钝,此刻也听出了一丝端倪。
闵元县主对她的敌意,不是因为她的出身,而是因为盛轼。
关于闵元县主针对自己这件事,沈春芜并不气恼,比起在诏狱所遭受的一切,对方口头上的折辱,就如隔靴搔痒。
沈春芜浅然含笑,静静地听着闵元县主的各种挑刺。
结合众妃无意间透露的各种消息线索,她逐渐捋清了一件事。
原来,闵元县主倾慕襄平王久矣,将少女心事告诉给仲太后,仲太后疼孙女心切,想要让楚帝给二人赐婚。
但盛轼天生反骨,一回京就娶了她,生米煮成熟饭,让仲太后根本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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