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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底谁能活么,容他们自己个争去了。”
许谦文滞住了。
争?
他的茹娘羸弱且怀有身孕,如何同一大家子争?
他们若知道他只想留茹娘,第一个便杀了他的茹娘!
而他的家人们,都会带着对他的恨意死去。
他甚至觉得,他活下来的家人,最恨的人绝不是聂延璋,而是他。
“聂延璋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啊!”
“疯子疯子!
你这个畜生!
恶鬼!”
“……”
酒窖外面,日头很好。
聂延璋觉得阳光好得有些温柔,像暖暖的锦缎拥着他似的。
只有身后隐隐约约的惨叫声,有些聒噪。
陈福从里头带着折子,关上酒窖门之后,乌七八糟的声音和味道,便都被隔绝开了。
陈福打了水给聂延璋洗手。
还劝道:“殿下可要洗洗干净,去去晦气。
这老匹夫作恶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劝的,他家人既享了不该享的福,殿下如今还留他家两条人命,竟还敢骂殿下。
不要脸的东西!”
聂延璋亲自将匕首洗干净,擦拭干净,放进木匣子里。
匣子合上的时候,同他从平康大长公主手里拿过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三月倏然而过,四月来的时候,枝头的花朵开得更俏。
人语堂的丫鬟们摘了花朵挼烂捣出汁儿,制成海棠花露。
元若枝叫玉璧和玉勾把绣架搬到廊下,她自己抱着笸箩从屋里出来,笸箩里针线、剪刀、顶针等打小物件儿,一概齐全。
元若枝自幼学针黹女红,绣技很不错,她最擅长的是时下流行的苏绣。
不过她近来喜欢上了顾绣。
准确地说,应该是前一世生病的时候喜欢上了顾绣,那时候顾绣刚刚传到京城,她还没来得及绣一幅画,便病倒了。
眼下得了闲,便随意地描画了一幅《春雀图》,匹了几十种绣线,坐在绣墩上绣了起来。
元若枝绣东西的时候,低眉敛目,眼睑遮住勾人的眼眸,便显得十分娴静。
“枝姑娘好静得下心,过几日家里要宴客,其他院里的姐儿都开始置办新衣裳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绣花呢?”
元若枝还没绣好一只雀脑袋,温妈妈就来了。
元若枝将长长的针线插在绣绷上,起身迎道:“温妈妈,您怎么来了?”
见其双手空空,便道:“可是老夫人有吩咐?”
温妈妈道:“枝姑娘聪明,老夫人现在叫你去一趟,帮着大夫人一同商议商议宴客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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