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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丛暮果然发了烧,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额头上被覆盖着毛巾,嘴里被喂进了苦涩的药水。
可是他在梦里痛哭辗转,无法醒来,梦里他还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丛安新穿着制服在他眼前大步走开,他想追上去,却不停的摔倒,想大声喊叔叔你等等我,叔叔你别不要我,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一直到早上烧才稍稍退下。
景云臻熬了粥做早餐,丛暮只喝下半碗,脑子昏昏沉沉的疼,身子很沉重,赖在床上一步也不愿意走。
只是景云臻照顾的细心,身体上再痛,心里竟然有一丝奇异的松懈。
两个人在家里腻缠了两天,皮肉相贴时刻都能擦枪走火,然而景云臻意志坚定,坚决不趁火打劫。
丛暮的病时好时坏,白天退了烧晚上却“噌”
的升上去。
景云臻在家陪着他,依着他的病做些清淡的饭菜,然后一起窝在床上看电影打游戏。
景云臻好像总有许多来电,这些来电大多时候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过去,有时电话那头的人刨根问底,他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说家里有小朋友要照顾。
第三天丛暮恢复了点精神,说身上躺的难受,想出去转转。
于是景云臻带着被他裹成粽子的男孩子去附近超市买东西。
丛暮嫌发烧吃的清淡,吵着要吃火锅,景云臻拿了老母鸡炖汤做锅底,好说歹说让他放下了麻辣底料。
丛暮看着不像病着的人,饮料零食拿了一手推车,明明知道自己明天就得回去上学,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在景云臻家里待下去。
他蹦蹦跳跳在前面走,景云臻推着车子走在后面,问他:“你挺高兴啊?身上不难受了?”
“昂,”
丛暮拍拍胸脯,“年轻,好得快。”
他冲景云臻笑。
老人家咬牙:“年轻是吧?那行。”
他在丛暮眼皮子底下挑了套和润滑剂,慢条斯理的走到收银台交钱。
买了东西往外走,丛暮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只听景云臻说:“你这几天都没回家,要不要给你叔叔打个电话?”
丛暮嘴角的笑就落下去了,他低头踢踢踏踏,半晌,说:“不用了,每年大家都放假到时候他就很忙。
而且……他也没有跟我打电话,说不准这几天都跟王彦可在一起。”
“还是打一个,”
景云臻说,“毕竟是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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