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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醉筠摸了摸单肩包的环扣,心里突兀地冒出一个戏谑的念头:十八岁真是顶顶好的年纪。
可惜她十八岁有机会接触这种男生的时候,还一心扑在各种高考真题上,没能验证这话的真实性。
老街这边的房子比较杂,有九零、零零年的旧小区,墙皮泛黄铁皮生锈;也有白墙黑瓦的徽派小宅,马头墙倒是没有太高。
阮醉筠推门进屋的时候,她爸妈正歇在沙发上喝茶——电话里已经跟她说过,夫妻俩起了个大早去城郊的祠堂祭拜,这会儿刚到家。
周莲接过女儿的行李箱,招呼丈夫:“阮建山,把你闺女那些床单被罩收下来,晾在阳台好几天了,一会儿我去给她铺床。”
家里就阮醉筠这么一个独生女,爸妈自然是宠爱的,阮建山当即就放下茶杯往阳台去。
阮醉筠则被母亲拉着坐下,天南海北地唠叨了几句。
“……明天你跟妈一起去附近新开的那个荷园逛逛吧,听说今年第一批荷花快开了……”
“……咱们家后边儿前几年搬来那户,姓贺的,你记得不?哎,你估计早就不记得了,那家人来的时候你刚高中毕业去上海上大学,这几年和咱们家来往时你也都不在家。
不过你应该见过那家大人,前年除夕夜来敲门,给咱们送年货,还是你开的门哩……”
她听得昏昏欲睡——自从查出精神上出了点儿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老是觉得身上不爽利,时常犯困头疼,整个人虚弱地抬不起劲儿来。
“妈,我有点儿累,想先去睡一会儿。”
阮醉筠现下已经没有了刚毕业那会儿的意气风发和倨傲锋芒,似乎是最近挫磨太多,她整个人温吞下来,多了一丝老成。
周莲讪讪地点了点头,女儿的境况她比谁都清楚,自然也是心疼又小心翼翼地,让她先去主卧休息:“我那屋也是刚收拾过得,这几天天气好,晒得暖乎乎的。
等中午妈叫你起来吃饭,你安心睡吧。”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钟头儿,阮醉筠睡得轻,又稍微有些神经衰弱,中途断断续续醒了两次,隐约听到外面父母低低的说话声。
再醒来骨头都睡得松散了,她爬起来冲了个澡,头发刚吹个半干,听见玄关传来门铃声。
“……小筠,给你爸开门,刚才让他去买了点儿炖汤的小葱姜蒜,回来的倒挺快……”
周莲这话掺杂着厨房的滋滋热油声传出来,阮醉筠关了吹风机依言去开门。
门拉开,外头站的却不是她爸。
两个穿着校服,长得高高大大的男孩子。
一前一后,俩人长得七分像,前面那个稍清瘦一些。
怔愣过后,阮醉筠率先开口:
“……请问你们是?”
找人的,还是敲错门了?
阮醉筠确定自己没见过也不认识这两个男孩子。
为首那人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她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周莲身上的围裙还没脱,手里握着锅铲就从厨房冲出来:“……是小颂吗?快,快进来,午饭马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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