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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很清楚,她穿墨绿色的丝绸吊带长裙,白色镂空小开衫,戴一条细细的、缀月光石的银项链。
极度闷热的天气,刚下过雨,雨还没停,滴滴点点的下,他在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捡到她不慎掉落的山茶花耳夹。
最开始是无关风月的,他叫住对方,把耳夹还她——阮醉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性子和他很像,不过她的清冷带着一丝不知从哪来的媚意。
“谢谢。
你家也住这附近吗?”
她笑了一下,贺颂长到十六岁,还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
他就指了指他家那座房子。
她脸上笑意更明显一些:“我家在前面。”
“你叫什么?”
“贺颂。”
她这样突兀地闯进来,问了他的名字,然后把他忘了。
贺颂睁开眼,回忆戛然而止——
他舔舔嘴唇,喉结滚动吞咽,那张如玉般好看的脸因为淡淡的绯红仿佛堕入了凡尘一样,带着说不出的轻佻下流,偏偏浑身姿态和不经意间外露的笨拙,又一副未熟果子样的干净青涩。
这样极致的反差,这样羞耻的行径。
贺颂眼神飘渺地靠坐着,甚至有些无所适从——他手脚发软,还是满脑子都是他的小筠姐。
可是怎么办呢?
他的小筠姐不太喜欢他,他看得出来。
他那个阳光活泼的弟弟,经常可以得到她的微笑和溺爱般的语言交流,而他一时之间改不过来长久养成的性格,也因此讨不到对方一句软话。
贺颂站起来,想起要做的正事,把脏衣服扔进水盆里,然后听见门铃声。
门外站着贺滕,手里捏了一听杯壁氤氲着水珠的雪碧,看见他开门,眼前一亮:“……给。”
贺颂敏锐地嗅到空气中那一丝丝不属于贺滕的香味儿,他眼神冷了冷,原本平静的脸色一下子阴下来。
“去哪儿了?”
这天周莲兴冲冲地回家,说房后那片葡萄藤已经结了很多果了。
阮贺两家之间,有一片说不清归属关系的空地,早几年居委会派人来说,让把这块地开发利用起来。
两家乱七八糟地搭建一通,种了些花草树木。
层层浓荫里,就有个隐蔽的葡萄藤架,架子下连着美人靠,夏天阴凉,叶子长到最盛时,一丝光都照不下来。
旁人可以观赏,但进不去,阮建山征得了贺家的同意,用些木栅栏简单地把那一小块地围起来了,算作私地。
阮醉筠跟着周莲下去看,那小园子果然凉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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