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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王妃说。
沈茴说好,又道谢。
沈茴在花厅坐了好一会儿,才回昭月宫。
她觉得身上乏,又怕晚上要受折磨,去睡了大半个下午,天黑时才醒来。
“娘娘,要摆晚膳吗?”
沈茴想了一下,怕自己一会儿会吐,只喝了碗花茶,然后去盥室沐洗更衣,收拾妥帖后带着灿珠往沧青阁去。
·沈茴攥紧小糖盒,轻推开书阁的门,朝长案后面的裴徊光走去。
随着她走动,黑玉戒轻碰糖盒发出响动来。
“掌印在练字吗?”
看清纸上内容,沈茴不由愣住。
长案上摆了一张很大的宣纸,裴徊光握着笔,让浓墨将整张宣纸染黑。
已没有一丁点白的地方,他仍旧反反复复地一行一行刷过去。
浓墨渗透宣纸,将下面的玉石台面都染脏了。
裴徊光抬眼看她。
沈茴向后退了一步。
“退什么?”
裴徊光慢悠悠地问,语气寻常,不带情绪。
“怕掌印打我。”
裴徊光没理她故意卖巧的说辞,重新垂眼,继续反复涂抹,让视线里黑色越来越浓与纯粹。
“不该骗掌印。”
沈茴说。
裴徊光没说话。
半晌,沈茴用力攥了下手里的小糖盒,小声说:“我、我自己放不进去……”
“娘娘声音太小听不见。”
裴徊光分明听见了,却故意这样说。
沈茴知他故意,她也不重复,继续嗡声说下去:“也,也怕取不出……”
沈茴低着头,眼圈一点一点红了。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听着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声音,说着这样不堪的言词,心里一阵阵难受。
路是自己选的,一往直前不后悔,可被荆棘扎伤了,还是会痛的。
手里攥着的小糖盒将她娇嫩的手心都咯红了,可她握着小糖盒的力度却越来越重。
这种硌得她手心发疼的滋味,勉强能压着她胸口的酸意,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不哭,肯定不再这死太监面前哭。
裴徊光用力置了笔。
前一刻他才刚蘸了墨,狼毫上饱满的墨汁溅起,溅到沈茴杏色的裙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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