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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上,风声猎猎。
初春仍有些泛寒,时不时有料峭的寒风穿过车帘,吹拂进来。
宋识音担心怀中之人受寒,解下身上那件厚实的氅衣,披在郦酥衣身上。
透过夜色,宋识音隐约见着,怀中之人的眉心似乎动了动。
她忙低下头去,在郦酥衣耳边唤:
“衣衣,你还能听见吗?你哪里难受,还疼不疼?”
郦酥衣眼前一片昏黑朦胧。
像是有一团沉沉的雾气,紧紧压住自己沉甸甸的眼皮。
她嗓子眼里又似是堵住了棉花,叫她既睁不开眼,又发不了声。
她只能听着,有人拨开浓雾,于自己耳畔轻声。
“衣衣,衣衣……”
“你可是还疼,你哪里疼?”
“郦酥衣?”
恍惚之间,她的耳畔骤然换了男声。
那人声音遥远,浸着寒,似是步步而来。
“郦酥衣,你在怪我吗,你在恨我吗?”
男人声音冷澈,竟还带了些残忍的笑意。
“你是该恨我,该怨我。
但这又如何呢,又能如何呢?我杀不了沈顷,沈顷也杀不了我。
只要他的念想存在一日,我便存活一日。
我便是他,他便是我。”
“我是他的灵识,是他念想之中的一部分。
他是沈顷,我也是沈顷,我是镇国公府尊贵的世子爷,是大凛的定远将军。
郦酥衣,我是你的夫君。”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
郦酥衣,自那一纸婚书定下,你既是沈顷,也是我的。
你的人,你的心……你浑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郦酥衣,你属于他,也属于我。”
身前一双狭长的凤眸,那人身上带着本不属于他的兰花香气,倾压下来。
寒夜之中,少女手脚彻寒。
她双肩打着抖,下意识去躲避对方满带着占欲的气息。
那人的吻,自她唇瓣一路沿下,辗转流连于郦酥衣的下颌、锁骨、颈窝……
再一路落下。
吻意生烫,朦胧之中,少女身形颤抖着,眼前忽尔又转至沈家祠堂。
恍然间,郦酥衣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沈家祠堂里,那人紧押着她,逼迫她去直视那一樽樽牌位。
沈兰蘅手指白皙有力,紧捏着她的下巴。
“我是沈顷,沈顷亦是我。
这是沈家的列祖列宗,更是我的好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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