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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永秀东一串手珠,西一块帕子,哪怕知道买回去根本就粗糙不堪戴,她也要花小钱赶个热闹玩儿。
“这个各色的要五样!
那个荷包也捡五个不同的!”
下回去老宅她要带给姐妹们分一分,得人人都有。
湖中风浅浪细,湖畔莺柳桃花。
沈聿独坐舱中读书,白菘咋咋呼呼进来:“公子!
你想不到供食里有什么!”
沈聿并未抬头,执卷翻过一页书,一声都没出。
白菘也习惯了,自顾自接着往下说:“都是咱们衢州菜色,有三头一掌,还有刚出炉的小葱饼!
光闻着味儿正得很!”
这小葱饼里头用的葱须得野生的狗细葱,只有这种葱香味最浓烈,方才抽鼻子一闻,就是这个味儿没错。
家里年年给老爷的供食都有小葱饼,容家预备的供食里竟然也有这个,真是拿公子当半个儿了。
方才登船时岸边衣锦若云霞,连丫头们都穿得体面,虽没看见模样,但都说生女肖父,容三爷两个女儿必定都是美人。
白菘要是能作主,现下就拍板把自家公子许给容家当姑爷。
“公子,供食预备得多,饼也还热着呢,公子要不要尝一个?”
“不用。”
沈聿冷峻出声,“容家两船是去一处么?”
这个白菘知道,司书都跟他说了:“不往一处,容家的三姑娘住在荐福寺,那是个尼姑庙。
听说三姑娘年年亲往寺中舍药为她母亲祈福。”
“五姑娘跟她姨娘是在灵感寺烧香拜佛,也就是跟咱们一道。
她们女眷住在后寺,咱们住在前寺。”
年年香会三天竺各处寺庙道观全都住满了人,连法事都排不开。
还是常管事拿着容家的名帖,这才安排上法事的。
沈聿目色微沉:“知道了,你出去站远些。”
白菘挠挠脸出去了,芦菔在舱外笑他:“你天天扯着你那破锣嗓子,惹公子嫌弃了罢?”
“我是破锣?你是破地锥!”
芦菔就是萝卜,春天的萝卜可不就叫破地锥,被白菘这么一呛,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掐起来。
沈聿坐在窗边,春光水色模糊了他的目光。
在容家住了几日,容寅此人与他设想的全然不同。
不仅一身痴气,喜恶还全在眉间。
他平生所爱的,华服美食诗画篆刻而已。
这样一个人,会害死他爹?
难道他听了十几年的事是假的?那封信中所写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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