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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期难以置信地看着朱福。
只见他脸面发白,许多条紫红色的细小血管凸了起来,如同大树露在地面上的根系。
“朱福,你没事吧?”
万安期靠近朱福,关切问道。
“柿子真甜。”
朱福大口啃着柿子,一颗接着一颗,暗红色汁水顺着他粗壮的脖颈流淌到胸口。
万安期看到朱福的大腿,有一块地方肿起个桃子般大的鼓包,他装作不经意摸了一下伤口,心中为之一惊。
那鼓包里似乎有千万条蚯蚓在蠕动。
万安期记得那处伤口,那是他们在坟地时,他用金钗扎的位置。
伤口本只有针眼般大小,万不可能肿的这般硕大。
莫非……金钗扎过行尸,再扎朱福时,行尸身上的毒血顺着金钗流进了朱福腿中,令他染上了尸毒?
咚!
地窖的门忽地敞开,一名以纱巾蒙面的高大男子从里面钻出。
正在地窖门旁边啃食兵士的一个独眼行尸看了眼那人,愣神的功夫便被他一脚踢开,飞出八尺远。
还未等那行尸爬起,那男子便抓起兵士尸体旁的鸦项枪,一把掷出,锋利的双刃枪尖贯穿了行尸的喉咙。
方才被行尸吃了一半的兵士,扭了扭半边身子站了起来。
兵士左半边脸皮被剥开,一直垂到胸前,敞开的肚皮内空空如也,裸露着背后的一根根肋骨。
兵士朝着蒙面男子扑去,男子欠身躲开,一手揪住兵士的脸皮,将他放倒在地。
兵士双手撑地,打了个滚站起身,又朝他扑了过去,男子拔出横在背后的长剑,在对方冲过来时将剑鞘塞进他嘴里,另一只手抡圆,重重地砸向兵士的天灵盖。
兵士的天灵盖凹了下去,鲜血混着脑浆从他七窍汩汩流出,两只眼像熟透的李子般掉了出来。
见对方倒了下去,蒙面男子收回长剑与剑鞘,双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重重地点头,口中又嘟囔了两句,随后在诸多行尸拥上来之前,跑进了屋内。
“那是……周大人?”
朱福扔掉了手中的柿子,不解问道。
“是他吧……他怎么跑到那里面了?”
万安期说道。
人也像,架势也像,但总有些陌生感混在里面。
万安期正疑惑着,突然感到后背被朱福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发现朱福正在仰着头找柿子。
他回身,看到一个妇人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头顶上的树杈,妇人身材瘦小佝偻,头发蓬乱,前额头皮随着头发被拽下,残留着黑红色的干涸血渍。
她满是泥点的罗裙中伸出一只青紫的脚,触碰着万安期的后背。
万安期尖叫一声,从树上跌了下去。
“小孩儿!”
朱福反应过来,伸手捞住了万安期的衣领。
妇人见状也追向万安期,她四肢并用,灵活地在树杈上爬行,最后爬到朱福身上,顺着朱福的手臂爬向万安期。
朱福抖了抖身子,没能把那妇人甩开。
“接着!”
朱福用腿勾住树杈,另一只手腾出来折断一根粗壮的树枝,递给万安期。
妇人爬在朱福背上,瞪着紫红的眼睛盯着万安期,一边的嘴角不住抽动,上下牙相互碰撞,发出“克克”
的声响。
“都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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