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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舜卿吃痛,不得已松开手。
歌姬落入水中,数十支弩矢随即射来,雨点般落在歌姬身侧。
岸上,几十名皇城司侍卫手持弩箭,射向歌姬。
在侍卫重新上弦搭箭的空档,歌姬游鱼般扎进入河底,身影旋即隐没在漆黑的夜色。
4
月亮沉到城墙之下,一叶扁舟借着点点星光,顺水东行。
陈逢儿裹着满头灰,一脸狼狈的站在船头撑桨,陈迎儿坐在船尾,痴儿似的盯着手中的琉璃珠出神。
吵嚷声渐渐停息,远处游船的火光也消失在视野里。
&ot;胳膊酸了,能替我会儿不?&ot;
陈逢儿抹了把额头上和炭灰混在一起的汗水,把船桨扔到一旁,坐下喘着粗气。
&ot;你说,咱非要跑吗?&ot;
陈迎儿轻声说道,像是在同自己说话。
&ot;你怕不是癔症了?跑还不一定能跑成呢?!
雍王横死,官家定要怪我们护卫有失,侍卫们最多罚些钱,再赶出皇城司,可你我这两条贱命……啧啧啧,我听女官讲过,一般主子有闪失,我们这些个宦官女侍,不是断手脚,就是拔舌,还有剜目刺面……死,都算是朝廷开恩了!
&ot;
陈逢儿言辞急切,生怕陈迎儿不明白其中险恶,她喘了口气继续讲道:&ot;所以,我走之前留了个心眼,我将你我的衣物首饰都扔在船上,要么丢进水中,朝廷看见,便会以为你我二人已经死了,不会追查下去。
离了汴梁,再另作安排,看是向东去胶州,还是向西去凤翔府谋生计,总之不能回乡,万一朝廷顺着祖籍追查下去就坏了……还有,赶紧编个新名儿,原先的逢儿迎儿就别再叫了……&ot;
说完这些,她长叹一声,捂住脸啜泣起来:&ot;本以为能在汴梁混个生计,带你回去同咱乡里人好好吃一顿酒席……没法子,咱就是这命……&ot;
&ot;你睁眼……&ot;陈迎儿拍了拍陈逢儿的后背,&ot;……看看这是何物?&ot;
陈逢儿睁开眼,是一颗琉璃珠,在繁星下闪着微弱的光芒。
&ot;这不是雍王常年攥在手里的琉璃珠吗?&ot;
陈迎儿收起琉璃珠,言辞有力:&ot;对……游船之上,何人第一个看出那歌姬不对劲,又告知船上的侍卫?&ot;
陈逢儿糊了把眼泪:&ot;是你?&ot;
&ot;又是何人细细地看过那刺客的容貌?&ot;
&ot;雍王……还有你?&ot;
陈迎儿将陈逢儿扶起,眼光中似乎闪着灼灼火苗:&ot;雍王虽然遇刺,但女侍陈迎儿舍命从刺客手中夺来雍王遗物,该不该赏?&ot;
&ot;该……吗?&ot;
&ot;日后若捉到刺客,也须女侍陈迎儿指认,朝廷会杀我吗?&ot;
&ot;那是不会,至少等你指认完了再杀。
&ot;
&ot;若是陈迎儿指认了名扬天下的桃花钉,让她落入法网,雍王泉下有知……&ot;
陈迎儿话音未落,便被陈逢儿打断:&ot;迎儿,当t真不必逃?&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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