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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肆见他未开口,便又得寸进尺:“您试试。”
…云澹愣在那。
帝王是何人?尚年幼之时,是当朝大皇子的长子,打小被先生盯着,一坐一站都有形有状有模有样,那时母亲时常叹他少年老成。
你让这样的云澹去瘫坐在椅子上?倒也不是不能。
他学了荀肆,将屁股前移,身子朝后仰,头靠在椅背上,又将两条长腿伸出去。
舒坦,心中一声喟叹。
舒坦。
“您再闭上眼睛,吹会儿风,是不是赛过活神仙?”
荀肆兀自闭上眼睛,感受微风拂过她的面庞,像回到陇原六月的傍晚,日头剩那么一点就要消失不见,最后一道金光侧晒过来,整个人昏昏欲睡。
他怎么陪着自己胡闹?荀肆迷迷糊糊的想,想不通,气恼的睁开眼,看到对面云澹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正看着自己。
荀肆想起西北的狼,盯着猎物之时亦是这样不声不响,眼神晶亮。
云澹却扯了嘴角,笑了。
“如此,甚好。”
言罢见荀肆的眉头一皱,脑袋一歪,耳垂被光打穿,耳坠子晃了晃,显然不懂:“别拘着,像这样,挺好。”
他喝了口茶说道:“没有旁人之时,你该如何就如何,自在些,于你于朕都好。”
“欧阳丞相说皇上寡言。”
荀肆没头没脑冒出这样一句。
“分人。
你毕竟是女子,千里迢迢嫁到宫里,人生地不熟,若是夫君再不与你讲话,得多惨。”
云澹讲的是真话,为了江山社稷将无辜的她拖进这深宫,若是再没点姿态,她得多可怜?荀肆两眼泛红,差点落了泪,又听那位说道:“亦分时辰。
这会儿得闲。”
狗屁。
荀肆好不容易攒的那两滴泪又吸了回去,跟这王八蛋说话,得耐着心听他把话说完。
暗暗瞪他一眼,心道要是在陇原,碰到你这样嘴欠的,荀爷打你八百回。
不管了,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闭上眼睛,兀自吹起了风。
云澹今日心情没由来的好。
这荀肆不吵不闹,跟个死狗一样瘫坐在那,一动不动,是他想要的清净。
于是安安心心喝起了茶。
这样一消磨,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云澹搭眼一瞧,那位兄台竟是入了梦了。
昨儿旅途劳顿,轿子上睡了,尚说得过去;今日靠着椅背,竟也能睡死过去。
看到她露出的那节白胖手腕,心道也正常,黑彘亦能吃能睡,她与那黑彘大体没有分别了。
这样一想,又没法残忍去打断一头彘的美梦,起身为她盖上一件衣裳,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起伏的胸脯上,心中猛的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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