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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姜柯源的背影从他视线中消失,简承言才打了车灯,suv呼啸着从小路边的林荫下驶过,朝着与华鲁公寓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
司峥犯了错,李继明的嘴巴并不是全然撬不开,而是能打开他那张嘴的钥匙,没办法握在他那样的人手里。
身上的那层皮给了司峥极大的限制。
但是简承言不一样,简承言身上没有那层庄严的皮囊,他能做的,就是掀开他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样子,露出内里的“腐朽”
。
护士还记得简承言的样子,接待他的时候没什么好气。
如果不是李继明同意让简承言进病房沟通,她根本不会放简承言进去。
上次李继明大动肝火,化疗之后的各种副作用在简承言走了之后接踵而至,一整个科室上到主治医生下到普通值班护工,全都忙得不行。
病房门打开的时候,李继明靠坐在床头,面色和前两天比起来更差了几分。
“你又来了。”
李继明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朝着简承言扬起一抹笑。
苍白无色的嘴唇牵扯起浮肿的面孔,整个人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病入膏肓却又不怀好意。
“身体还好吗?”
简承言和他打过招呼,故作关心地寒暄道,“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
李继明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反而转头和简承言叙旧:“以前都是跟着姜先生的时候才会在家宴上见到你,我们好像很少在这样的时候见面。”
“是。”
简承言从前也和李继明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只是点头之交,平时走在路上能勉强认出来的程度,“李助连和我这样的人都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怎么在面对对你有知遇之恩的姜先生的时候倒打一耙?”
李继明看着他从病房门口一路走进来,搬了张椅子在病床正对面坐下:“你怎么就知道我对姜先生倒打了一耙?”
还不等简承言再开口,李继明就笑了起来:“人性都那么复杂,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干得又是这一行,怎么?还没看清吗?”
李继明没有否认他可能背叛姜瑞文的事实,但也变相地把姜瑞文一起拉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简承言没权利对这件事评头论足,人生在世,谁都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做些错事,李继明会这么做,姜瑞文也会这么做,他简承言更会这么做。
“我看不看得清不重要。”
简承言朝着李继明笑了笑,“我知道你为了些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给令郎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李继明的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李助,你比我长上十多岁,人情世故这一点你看得比我更清楚。
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这就是在赌。”
病房里的温度有些虚高,简承言解开了衬衣的第一粒纽扣,“赌赢了,脱胎换骨,‘无忧无虑’地过你接下来的人生;赌输了,先不说你自己,你一直盼望着能飞上天的那只鸿鹄,可就要一辈子被压下去,低人一等了。”
二人相对坐着,谁都没有动,甚至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一丝一毫。
简承言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风景,疗养院周围的环境很好,绿水青山,都是在衡州市市中心看不到的:“取保候审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我们谁都不知道。
但你应该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多少路能走。”
肺癌的治愈率并不算低,但李继明一直这样耗下去,劳神劳力,病来如山倒,谁都说不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李继明咧开嘴,化疗让他整个人变得浮肿,头顶形成了斑秃,就连牙齿也因为呕吐而逐渐发黄发黑,整个人和鬼魅没什么区别,甚至比精怪更加可怖。
他的声音沙哑,“还是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谁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李助。”
简承言并没有被他的样子和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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