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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溪镇,姜小满先去代销点看了看。
实木柜台后只有一个货架。
这个时候买什么东西都要票,农村也没几个闲钱,货架上东西并不多。
如果想买的东西多,附近几个生产大队更喜欢多坐两分钟的船去公社的供销社,那里东西多,样式新,听说有人还在那看到过上海牌全钢手表和蝴蝶牌缝纫机。
姜小满想买点肉,可惜这个时间肉早就卖光了,就剩两根大骨,被剔得光溜溜比案板还干净。
就这还是被压在下面挡住了没看见,不然哪还有她的。
想着有根叔好像喜欢喝酒,她拎着骨头又去买了点当地产的米酒,五毛钱就能打一壶,还不要票。
之后又买了点零零碎碎的,一下子就去了三块钱。
姜小满点了点剩下的毛票,叹了口气,这钱也太不经用了。
天边的夕阳还剩下一点圆润的弧度挂在老鹰山上,晒谷场边几颗柿子树孤零零的耸立在风中,上面还挂着几颗被鸟雀啄食过的红柿子。
路过晒谷场,一群小孩子正在玩打四角。
这年头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小孩子们会捡废弃的旧书报纸、不要的烟盒纸盒,只要是能叠成长方形的纸收集起来,叠成四角。
叠好的四角放地上,另一个小孩拿着自己的四角往上面摔,靠着产生的风或者力把对方的四角打翻,谁打翻了四角就归谁了。
其中有个六七岁的小孩黑瘦黑瘦的,穿着不合身的棉裤,哼哧哼哧打得正起劲儿,在他脚边堆了一堆的四角,一看就没少赢。
他打完,没打翻,正懊恼,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看到是姜小满,连他最宝贝的四角都不要了,炮仗一般扑向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
这突如其来地亲近,令姜小满浑身僵硬。
“姐,我好想你。”
这声音闷声闷气的,带着一丝哭腔。
姜小满回忆着原身的动作,笨拙的摸了摸人类幼崽的脑袋,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又摸了摸,好软。
“你怎么回来了?谁送你回来的?”
姜小满越摸越顺手。
姜云堂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摸秃了,忙抬起头,“是姥姥,姥姥听说你退婚的消息,连夜就坐船过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姐,你真的要退婚吗?”
姜小满点点头。
小家伙顿时忍不住了,嗷嗷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把他脏兮兮的小黑脸冲出两条道来,看的姜小满又好气又好笑。
果然不管是做山神,还是做人,她一样拿幼崽没辙。
姜云堂一边抽泣,一边死死牵着她的衣角,“你不要死,我不想见不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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