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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哥哥香喷喷的手帕借给你擦鼻血。”
如果……
如果没有国仇家仇要报?
如果易龙悦不是北人?
会怎么样……
武开阳不知道。
他是没有感情的,他这具充满执念的躯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执念所驱使。
就如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般,在燃尽自己最后一丝心脉之前,永远地战斗下去。
“大师兄,”
封淳将背上的武开阳,小心翼翼地放在那青瓦房舍门前:“到了。”
“多谢师弟。”
武开阳扶在门框上,微微欠身,顺手开了门。
“哎呀大师兄多礼了,这有什么。”
封淳忙连连摆手,展开折扇摇了摇,忽地叹出一口气:“其实师弟我今天是受了伤,否则我能更快。”
武开阳笑了起来:“看你得意的。”
封淳扶着武开阳进了门,让他坐在床榻上:“师兄啊,我去找师父过来,这次你再好好说话,可别惹师父生气了。
师父若是又给你气走了,谁给你接脚呢?”
“嗯。
我知道。”
武开阳挥挥手。
封淳走后,武开阳独自坐在这间朴实而干净的瓦房中,发了呆。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武开阳一件一件脱下了身上血衣,低下头掂在手中看了一看,猛虎满身猩红,怒吼地张着獠牙,好像喝饱了鲜血。
猜到近日或许有大战,自己还特地穿了一身新衣呢……现在这身新衣既被四圣的血染红了,武开阳便准备把它付之一炬,也告慰那些在四圣攻山时死了的先辈。
看着火焰簇簇跳动在铁盆子里,那威猛的白虎渐渐在火光中灰败了,武开阳又发了呆。
一日的舍命相搏,筋脉中已断了真气,可是热血却在胸腔之内蹿涌不息,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满目风沙的边瘠之地。
武开阳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这双粗糙,硬朗,纹理如刀刻的手,摸过骨头的人,都说他命硬、狠、而且苦。
它们今日为他除却四圣之二,也毙了那个昏聩的太子,却是将白虎堂拉做了垫背,值得么?武开阳问自己,他不知道。
童年的烙印好像烙在了他的心里,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流淌在了他的血液里。
以至于事到如今,他已经无从判断了。
武开阳是在行军路上出生的,他娘是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为武家军生火造炊,他爹是武城珏帐下亲卫营的一个兵。
武开阳从小就听他娘粗声粗气地讲起,说他父亲牺牲之前是如何地威武,又是如何地深谋远虑,竟在战场上就着最后一口气,求武将军给他还未出生的儿子起个名字,了个心愿。
母亲说,当时武将军那一仗刚攻下了开阳关隘,说:“父为开阳战死,儿子便唤作开阳罢”
,从此,武开阳就有了名字。
他母亲还说,她娘家小时候被屠村,是武将军收复了失地,救了她这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她才成了军属,所以他们一家的命,都是武将军的——武开阳把它牢牢记在了心里。
后来他娘不久就实践了这一句话,北人半夜火攻袭营,武开阳的母亲把武开阳藏在水缸里,说:“俺去给你那早死的爹报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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