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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
鸳鸯满怀担忧地轻轻唤了一声。
却见贾母面色发白,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又仿佛混杂着浓浓的惶恐不安,口中不断喃喃,“坏事了……坏事了……”
王熙凤心下一沉,忙上前坐到床沿上追问,“老太太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林家抬旗怎么就坏事了?究竟是谁坏事了?是林家还是……能牵扯到咱们家不成?”
“牵扯咱们家?恰恰就是咱们家坏事了!
你可还记得大行皇后的遗物?明明是一家子嫡亲的孪生姐妹,正常人便是心底有个偏爱也不至于放在明面上做得那样显眼,那不是成心给人姐妹间下蛆吗?大行皇后如何能不知这个道理?偏她就摆明了丁点儿不藏着掖着,姐妹二人所得一个天一个地。
当时我便说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缘故,如今可算是知晓了,皇家分明是相中了大丫头,想将她赐婚给四阿哥啊!
我一再劝告老二家的,不知其中缘故暂且别急着瞎折腾,那蠢婆娘可好,全当作是耳旁风了!
做出那样恶心人的蠢事……若叫皇家知晓……四阿哥那样年轻气盛的一个少年人,如何能够视若无睹啊!”
王熙凤顿觉眼前阵阵发黑,手抖得厉害。
那邢夫人已是面无人色,“蹭”
一下窜起来直跳脚,“我早说那就是个面慈心狠的祸头子!
又蠢又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迟早得拖累咱们全家一起完蛋!
眼下可是看清了不曾?我何曾冤枉了她?人家姑娘是什么样金贵的人物啊,她倒也敢肖想?自个儿活腻了想死就去死好了,连累咱们做什么?真真是个祸害啊!”
一阵捶胸顿足哀嚎骂娘。
若在平常,贾母早就要板起脸来训她了,但现在……“那蠢妇呢?”
王熙凤回,“昨儿晚上二老爷回来听说那件事后气得不行,将她给狠狠打了一顿,这会儿都还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地呢。”
“该她的!
要我说就应当听了敏妹妹的话,将她休弃撵回王家去才好!
谁家养出来的好闺女就领回家自个儿担待着,省得拖累祸祸咱们这些无辜之人!”
“您可少说两句罢,太医才千叮咛万嘱咐叫老太太千万不能再动怒受刺激,您可倒好,非得赶着火上浇油。”
邢夫人却冷笑回怼,“她是你亲姑妈,又关系着你们王家女的名声,你向着她维护她都是应该的,只是也大可不必搬了老太太出来堵我的嘴。
说句不中听的,即便老太太果真被气出个什么好歹来,那也合该是你那好姑妈的责任,与我何干?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实话。
没道理不去怨怪她那个罪魁祸首,反倒将屎盆子扣在我这个说话的人头上,这是想笑死谁呢。”
“好了!
还没怎么着呢自家人就先内讧上了,一天到晚尽吵吵些没用的东西,正经事是一点儿不琢磨,擎等着我一个老婆子殚精竭虑呢?要你们这群蠢东西作甚?没一个指望得上的,哪天我眼睛一闭两腿一蹬你们就该完球了!”
“呸呸呸,老太太可不兴说这晦气话,您那是注定能够长命百岁千岁的老寿星,将来还要给宝玉带带儿子孙子呢。”
邢夫人不禁暗暗白了一眼,很是看不惯王熙凤这副拜高踩低的谄媚样儿。
“老太太,梁嬷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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