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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哄我,我虽早已不再管事,可这府里的风吹草动却也瞒不过我去,那日贾珍上门来究竟为何你当我不知?凤哥儿再怎么精明也罢,总不至于在这种事儿上抠抠搜搜遭人记恨,她拒了,只能说明咱们家也已是自身难保。”
这下鸳鸯是彻底没了话好劝,只好无奈地笑笑,“老太太英明。”
“罢了,他们想瞒着我,我便只当不知,你也别往外说了去,且由他们……不过你平日注意着些宝玉那头,别叫他给委屈了,若短了什么你只悄悄开了我的库房支取就是。”
“是,奴婢记着了。”
彼时,赶回来奔丧的贾琏一头扎进屋里就对着王熙凤发作起来。
“珍大哥上门来找你支银子你为何不给?这样天大的事摆在眼前你也能如此抠搜,你可真是贾家的好媳妇啊!
莫不是要同亲戚反目成仇才高兴?银子呢?快快拿两三千给我,这会儿再找补找补还来得及。”
王熙凤惊喜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旋即柳眉倒竖怒道:“我抠搜?你屁都不懂一回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抠搜?还敢张口就要两三千?口气这样大也不怕闪了自个儿的舌头!
莫说两三千,我两三百都没得给你!
咱们自个儿家的日子都快撑不下去了,我上哪儿有那能耐穷大方去?你大方你有义气你有孝心,你倒是别找我,自个儿掏钱给他去使啊!”
“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家怎么就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莫不是在诓我。”
贾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这话。
然而王熙凤却只冷笑,“我闲得发慌胡编来诓你?不信的话只管自个儿去要了官中的账本来,且仔细瞧瞧究竟还剩下几个银钱。”
见她这样笃定的样子,贾琏也将信将疑起来,心底一慌,“这怎么可能?咱们家怎么可能缺得了银子使?银子呢?都上哪儿去了?”
顿了一下,他突然投以怀疑的目光,“该不会是你干的好事吧?不是我说你,你纵是想贪却好歹也注意注意分寸,拿几个子儿就拉倒了,一下子给掏空了算怎么回事儿?回头府里追究起来你还能躲得了不成?”
“贾琏你个乌龟王八蛋!”
王熙凤气得仰倒,“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我实话告诉你,别说是贪了官中的进我自个儿的荷包,就连我的嫁妆也都差不多往里搭完了!
你还当家里是什么豪门大户呢?一大家子早八百年前就开始吃老底儿了!
打我接手管家那日起,账上的银子从来只少不多,若非我用自己的嫁妆堵着撑着,你以为你还能过得这样潇洒快活?你早该连红稻米都吃不上了!
现在跑来指着我的鼻子叫骂怀疑,你的良心怕不是都被狗吃了……不,是我的一颗心给喂了狗!”
说着,两只眼圈儿竟都红了。
贾琏唬了一跳,却仍是不大敢相信,“咱们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就沦落至此了?”
这时,一旁的平儿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正因为府里一个两个全都是二爷这样的想法,府里才会落败得这样快。
今儿大老爷要钱买扇子买小妾,明儿二老爷要钱买字画买古董古籍,宝玉回回张嘴不带下百两的,二太太那儿也是大小闲事不断、三天两头支一笔走,还有二爷你……总之这府里每一个人缺了银子使都来找官中拿,丁点儿不带手软的,全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
二奶奶为了维持这府里每个人的风光好日子,这些年从不敢有半分懈怠,每日睁眼都是银子银子银子,人都给熬病了好几回你是全然不知。
当年从王家带进门的十里红妆,原该是二奶奶的私人所有,却也被迫给搭得差不多了,仅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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