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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博士背脊生汗,六神不安。
她的确不曾在云珏身上耗费一丝一毫心神,她不找麻烦都阿弥陀佛。
她跪着请罪:“臣身为老师,疏忽至此,请陛下降罪……”
崔祭酒终于找到机会发话:“太后娘娘,陛下,从古至今,虽说尊师重道,但师生之间生误会龃龉也不鲜见,说到底,这只是学中一件寻常小事,是老臣无能,才让这桩小事闹至御前,请陛下降罪。”
言及此,崔祭酒话锋一转:“然则,此事既已明了,不妨就此作罢,孙博士定会谨记今日教训;至于云娘子的课业,不妨重判。
若因此事持久不休,恐会影响到其他学生。”
太后点头,说:“皇帝,哀家也觉得崔祭酒所言有理。
今日这事本是学中一件小事,崔祭酒与诸博士足以解决,哀家知道你是怕两个孩子到了长安受什么委屈,所以专程提到跟前来问,但若小事闹大惹来非议,多少影响学中风气。”
新君轻轻敛眸,藏起思虑之色,目光流转间,他看到了还跪着的云珏。
这一瞬间,那人的谏言适时地在脑海中响起。
【所谓世事难料,大抵是精心计划周密部署的事,往往被一个小小的漏洞攻破,反倒是一无所惧横冲直撞的闹腾,歪打正着。
】眨眼的功夫,新君心中已有盘算。
他笑了笑,问:“云珏,崔祭酒为国子监之首,朕信其能力,用人不疑,此事亦谈不上要重罚的程度。
不过,朕对云将军有一份承诺,便不能叫你平白受委屈,此事上,朕倒不觉得你错,对于崔祭酒的决策,你可有异议?”
球被踢给了云珏,几道目光亦先后看了过来。
然而,云珏并未立刻回应。
赵程谨眉头一蹙,“圣人在问你话,赶紧回答!”
云珏脸上写满无奈,抬眼看向新君的眼神满是犹豫。
太后火眼金睛,笑了一声:“哀家倒是不知,云珏是个会藏心事的。
此前想家不敢说,闹出这许多事来,眼下心里藏话还不愿说,不知又会闹事什么事。”
像是被太后的话激着了,云珏脱口而出:“臣女不是不愿说……”
然目光触及座上二位,又明显瑟缩,语气骤减,坦白直言:“……是不敢说。”
新君眼神微动,抬手示意:“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这话犹如一道免死金牌落在云珏身上,她立马变个样子,声儿都大了:“陛下方才说,此事算不得臣女的错,但臣女也说过,此事算不得孙博士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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