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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霖默不作声地听着,心想那纪渊距离从南林分别,可是瘦了整整一圈,怎么能全怪在暑气上,可毕竟德顺也是宫里活了一辈子的老人,早练成了人精,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直接叫太医来瞧,他这边盘算着,那边书房内的人退出来了。
手提药箱,内官服饰,谢霖一惊,他想过议事的可能是熟人,却没想到是两位太医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心里担心纪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踩着德顺的通报声就闯了进去。
屋内,纪渊见是谢霖,放下手中的茶杯,立即迎了上来。
&ldo;你怎么来了,醒的这样早,昨夜没睡好吗?&rdo;
谢霖没有回答,而是上上下下把纪渊看了一遍,又伸手去摸他额头,问道:
&ldo;那太医是怎么回事,你生病了?&rdo;
男人将谢霖的手握在掌心,夏日的天气,谢霖的手如一块冰润的玉一样温凉,他这边捏捏那边捏捏,笑眯眯地回答道:&ldo;我没病,就是叫他们来商量一下,怎么给你调养身子。
&rdo;
&ldo;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吃药。
&rdo;
谢霖答道,可心中仍有疑惑,若非他眼花,适才进屋时纪渊应正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
他没有多问,只是平日里多留心了几分,可纪渊身体却全无异样,甚至就连德顺说的胃口也好得很。
如此,他才松了口气,却没想到居然是夜间出了事。
梦魇
谢霖一向觉浅,夜间稍微有些动静便会苏醒过来,纪渊也借着这个原因一直不愿与他同宿,两人因为此事不大不小地闹过两次矛盾,每次纪渊都满口应下,然后半夜里故态复萌,抱着被子溜到里间厢房去。
对此,谢霖十分无奈,总觉得哪里奇怪,可很多次睡前纪渊都会把他折腾得精疲力尽,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知道人又溜走了,抓不着现行,谢霖也只能自己生气。
直到某天夜里,谢霖半梦半醒见听到有衣料窸窣的声音,知道纪渊又要开溜,本想打起精神,可眼皮却止不住地打架,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等他再惊醒,床边已是空空如也。
屋内无人,点着一盏小灯,谢霖借着烛光起身,慢慢往厢房摸去。
房门关着,轻推无声,谢霖隐约看到床上有一人影,向前两步,却听到轻微的哽咽哭声。
说是哭声,却更像是绝望时哑声的呐喊,谢霖一时愣怔,大步迈上前去,正看到纪渊面朝墙蜷缩着,双眼紧闭,右手抬起,被绳索缚在床头,全身战栗挣动,手腕处已被磨出血痕,可整个人却似在经历比腕上伤痛还要痛苦的事情。
&ldo;不……&rdo;
谢霖不知他是梦是醒,不敢贸然叫人,犹豫间听到纪渊喉咙深处发出哀叹,不知梦到了什么,男人呼吸愈发急促,像是喘不过气来,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全身都在绷劲逃离,好在那床头似乎是特意用了加厚的木条,如此挣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只是那腕上血痕越来越明显。
血痕刺眼,谢霖这才恍然,立即伸手推搡纪渊,想叫他醒过来,陷于噩梦中的男人仍是挣扎,险些打伤谢霖,终于在最后一刻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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