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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吃了一大筷小炒黄牛肉,呛得直咳嗽,等着缓过来后,他说,“郑知微是去年才回北安的。”
宋澜顿住,她终于知道为何这么些年,在不大的北安,她却从未偶遇过郑知微,曾经她那么仔细地看过上下班的每一处人流,寻找过似曾相识的她,却了无结果。
“之前她在省公安局,工作原因,打过几次交道,她似乎对我印象不深,毕竟没怎么见过,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知道她就是你和贺春阳经常提到的郑知微。”
“她在局里表现不错,张局跟我提过,十分认可她,也有意想要培养她,但去年上半年她出任务的时候,追犯人,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当场昏迷,好像挺严重的,病危告知书都是张局签的。
还好,人救活了。
在这之后,我就听说她回北安了。”
宋澜听着贺秋明说着郑知微的过去,她抖了抖,垂下头去,什么也没说。
而握紧地双手又恰逢时宜地暴露了她的后怕。
她在心中默想,“当时的郑知微一定很痛”
贺秋明未再说话,他没法参与这三人命运的纠葛,只能兀自感到悲凉。
他只是如树干一样,僵直地看着宋澜整个人耷拉下肩膀,垂着头无声地哭泣,像是风雨中瑟瑟发抖的流浪狗,瑟缩在纸壳里,只发出微弱的叫声。
他心里知道,过去一切似乎在这已然清晰,而未来的一切或许也从这里重新开始。
贺秋明刚才抹出的,窗户上的短暂的明亮,再一次被雾气弥盖。
屋内的热茶已经失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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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像是被真实的苦涩击碎了,她在一个并不寒冷的夜里,高烧不退。
直到新的一轮寒潮来临,她才渐趋病愈。
在高温的灼烧中,宋澜反复梦见十八岁的郑知微,也梦见了她未曾见到的命悬一线的郑知微。
她曾在梦中高呼她的名姓,像是在呼喊被框在光亮玻璃中的人,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回答。
于是,梦里的宋澜哭了一次又一次,本应该滑落的泪水,还未展开它的轨迹,就已经被高温灼干,于是她哭过,却也未在深夜里留下痕迹。
便成为了一个秘密。
第二日醒来时,面对着覃欢的殷殷关切,她也只是浅言,说自己只是流感,无碍。
她病了三天,却又像是垂死挣扎了三年。
覃欢瞧见她更加瘦削与苍白的脸,啧了一声,提议道,“晚上出去吃顿好的?姐请你。”
宋澜想了想,终究还是应承下来,她想,能够和覃欢在外面多消磨一段时光也是好的,如今她倒有些害怕一个人面对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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