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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绕和利弊一一说给纪云蘅听,引导她如何思考。
但纪云蘅却一直心不在焉。
一想到良学就藏在屋子里随时有可能被发现,她就抑制不住地走神。
不是她杞人忧天,实在是良学脾气不好,耐心不足,等急了或许会破门而出,大摇大摆地在苏漪的面前离去。
饶是如此,纪云蘅也不敢开口催苏漪,怕她察觉出端倪。
许是话题沉重,苏漪看出了她频频出神,以为她听到这些话心情不好,便也没有怀疑其他。
又多说了些安慰她的话,如此一来,竟生生拉着她说到了日暮。
苏漪将话说完,这才起身离开,纪云蘅赶忙跟上去。
走到门口时,苏漪弯腰穿鞋子,说夜间风寒,让她别再出门。
“姨母。”
行走前,纪云蘅又叫住了她。
一直都是苏漪在说,直到最后纪云蘅才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外祖父当年,是被陷害而死的吗?”
苏漪穿好鞋子起身,笑着说:“你是不是又听谁胡言乱语了?你外祖父……当年犯了贪污而死,真真切切,绝无半点虚假。”
纪云蘅应道:“哦。”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许多年了,别再提了。”
苏漪捏了捏她的脸,道:“我让后厨给你送吃的来,早点歇息。”
目送苏漪出了小院,纪云蘅这才将门给关上,动作匆匆忙忙地往寝房去。
她的屋子就三间,正堂没有,书房没有,良学一定就在寝房里。
苏姨母一坐下来就拉着她说了许久,说不定良学已经等急了生气了。
纪云蘅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虽然动作慌张,但到了门边时推门的动作却仍是轻的。
她将门推开一条缝,脑袋先往里探了探,视线往里面一搜寻,蓦地就看见许君赫正躺在她的床上睡觉。
纪云蘅惊讶,轻手轻脚地进了屋,也没有出声,就这样一步步靠近,走到了床边。
天色日暮,房中没有点灯就十分昏暗,像是将所有的东西拢上一层朦胧的纱雾,看不清楚。
许君赫的确是睡着了。
纪云蘅的床并不算小,但许君赫身量高,睡觉时姿势伸展着,长手长脚的一下就显得床榻小巧起来。
他的鞋子像是被撒气一般扔在地上,外袍脱下来随意地搭在窄榻,自己则卷着纪云蘅的棉被躺在床中,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
他这次来泠州也跟上回一样,有些水土不服,这几日身体都不大舒服。
即便是夜里穿成小狗也觉得没休息好一样,倍感疲倦。
方才听到苏漪要进门,他就拿着自己的鞋进了纪云蘅的寝屋——主要是书房没地可藏。
这一等,就等了许久。
许君赫极为不耐烦,又累又困,最后索性脱了外袍爬上床睡觉。
纪云蘅来到了床头的位置,静悄悄地跪坐下来,将两胳膊支在床上,撑着脸颊望着许君赫。
他没有半点戒心,再加上纪云蘅动静轻,因此有人靠得如此近了他也没有丝毫察觉,仍睡得香甜。
许良学的脸生得漂亮俊俏,从近处看更尤其明显。
细细密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英气的眉眼在睡着时显得宁静,以暮色的遮掩下,瞧着竟十分温柔。
这双眼睛一旦睁开,就会显得整张脸意气勃发,极具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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