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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娘哭得伏在陈阿爷肩膀上,不停地捶他:“塞怪侬勿好!
侬打伊哦,侬为了个外宁打我囡囡呀!
(都怪你不好,你打她了,你为了个外人打我宝贝呀!
)”
陈阿爷摇头:“不可能,几位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好好调查,我家斯江是个聪明孩子,但是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人坐公交车到火车站的,她才三岁半!
最远就去过——”
她跟着顾北武都去过些什么地方,他还真说不上来,也没认真关心过。
绿军装男干部手指敲了敲桌子:“陈斯江小朋友非常优秀,她虽然才三岁半,已经认识一百多个汉字,会简单的加减法数学题,还能看得懂地图的东南西北。
她能准确指出乌鲁木齐和阿克苏的位置,还很熟悉你家附近的公交线路能去哪里。”
陈斯江小脸放着光,小鸡啄米一样地拼命点头,笑得跟花儿似的。
不得不放走钱桂华的女干部走了回来,揉了揉陈斯江的小脑袋:“是的,她比我去过的地方都要多得多,城隍庙、外滩、大世界、徐家汇,连友谊商店她都知道。
你们可要爱护这个孩子,好好培养她,不要因为她是女孩就不重视甚至歧视她。
男女平等,我们新社会的妇女已经撑起了半边天。
你们做长辈的,要认??真反省一下自己的思想,是不是还残留了封建主义旧社会的余毒?虽然现在全国形势一片大好,但像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我们全体革命群众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
面对这样严厉的指责和批判,陈家人集体缄默了,说什么都是错,都是狡辩,都是和革命群众为敌。
“我觉得斯江还是先搬到我家来住比较合适。”
顾北武眼风扫了一圈:“我家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住,斯江来了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现在她爷爷家七八个人挤在一起,难免会有疏忽。
以前她爷爷说了,如果斯江要住到我家,就得改姓顾。
斯江的户口在阿克苏,这个改姓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今天既然街道和居委会派出所的同志们都在,还请你们都来评评理,是要坚持姓氏不顾孩子安危呢,还是——”
话还没说完,陈阿爷已经站了起来,差点推倒了阿娘。
“不用问了,斯江明天就去你顾家住。”
陈阿爷抿了抿嘴角:“改什么姓,她一辈子都姓陈,是我陈家的姑娘。”
阿娘嚎啕大哭起来,朝斯江伸出手,斯江犹豫了一下,把脑袋埋进了外婆的胸口。
顾阿婆紧紧搂住她,心肝肉地唤了好几声:“你放心啊,外婆再也不去卖白兰花了,天天在家给你做好吃的,你看你瘦的啊,你哥哥们吃肉,你就只能吃肉汤捣饭,啊呦!
外婆我的心啊,痛得来——”
这下陈东海也坐不住了,扶起老娘往外走。
“等一下。”
顾北武快走几步,拦在了陈阿爷面前:“阿爷,您以前在上海是鼎鼎大名的会计师,一是一,二是二,对的错不了,错的对不了。
我一直很敬重您,那您听人胡诌不分缘由就打了斯江四尺子,这事的的确确是您不对,您看是不是该给孩子道个歉?”
“你!”
陈阿爷一口气没顺下去,手指都颤抖起来,转过身看看含着泪花的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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