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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还能不能好。”
林妙妙摸了摸伤处,红印子嵌在皮肤里瞧着就快和皮肉长成一体了,摸起来也觉得光滑,不像是能轻易消下去的。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前世却是没有这块伤疤的……
“赵家大姐儿下手也没个轻重。”
吉雀义愤填膺:“没准儿就是嫉妒姑娘好相貌,故意的呢——”
她顿了顿,复又小大人似的安慰道:“不过姑娘头上这印子轮廓秀美,不知情的还道是故意描上的,我瞧着也好看的紧。”
吉雀年纪虽小,脑袋可不傻。
赵家大姐脸太大皮肤又糙,平日里瞅着姑娘细嫩的小手小脸眼神就不对,这次又摆着张笑脸特意叫了姑娘上她家吃果子,回来姑娘头上就见血了,谁不知道没许人家的闺女脸是伤不得的?
林妙妙从镜子里仔细的看着自己,虽然唇上少了点血色,眉眼也稍显稚嫩,却已隐隐可见日后的风采。
她用小指勾下鬓角一缕发丝遮住伤处,漫不经心道:“这种爹生娘养的东西,旁人可嫉妒不来,她故意的也好,无意的也罢,往后咱们知道她是怎么个人,见着不去理会就是了,犯不着为她生气。”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一群女人说个话都夹枪带棒的,林妙妙虽然爱慕虚荣贪恋钱财,养在乡下也到底有些小家子气,可一些表面上温柔和善、不易动怒的涵养功夫还是练得到家的。
说实话,赵家大姐儿是谁?二姐儿又是谁?她根本都不记得了。
她十五岁的年纪装了三十岁的灵魂,世面见得多了,可没心思和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村姑置气。
……
林妙妙将粗糙的抹布浸水,避开额上伤处、用搁了桂花的井水洗好了脸,吉雀才拿着烧做一滩粘软的红烛匣子走出去。
屋外头断断续续响起些钻木的声音,兹兹剌剌的往人脑门里窜,是林父在雕琢木料。
原先林家也是个商户大族,但从林父的堂叔掌家开始,就一直走下坡路,甚至没几年就家产尽散,族里子弟还惹了官司十去其七。
以前与林家关系好的商户听闻林家是得罪了大官,顿作鸟兽散,根本没人肯伸出援手帮上一帮,于是林父雕玉的手艺也就渐渐没了用场,平日里只得用木料雕了精巧的物件集上去买。
然而身为妻子的陶氏清楚,林妙妙也同样清楚,其实林父心中还是有很多遗憾的。
一个雕玉的手艺人多么渴望自己能够琢一块上好的美玉,正如一个技艺高超的琴师总会期盼着得到一架传世已久的上古名琴。
这本是简单的愿望,却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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