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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半夏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用正常的语气开口,不要泄露出哭腔:“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段融沉默下来。
沈半夏看着他:“可不可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让自己生病。”
“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他说:“你做不到,怎么让我做到。”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天气开始转暖,空气里满是树叶抽芽的香气,院子里亮着无数盏灯,装饰得彷如星河一般。
一直过去很久,段融放低所有姿态,卑微地说了一句:“不要分手,好不好?”
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卑微过,他原本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成竹在胸。
可沈半夏把他的所有傲骨全都拔去了。
有时候沈半夏会想,如果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他,他是不是能过得更好点儿。
她把一个那么骄傲的人给毁了。
她很想扑进他怀里,跟他说好,不要分手了。
她又怎么想跟他分手。
但这该死的人生永远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两个字说出口的,身体里每一处都在疼,表面完好,但是内里早长出了腐肉,呼吸都觉得疼。
段融眼里的光黯淡下去,过了会儿说:“我知道沈伯父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我会把所有事情解决,会还你们家一个公道。”
顿了顿,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可我不能接受你跟我分手,一天都不行。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等我一段时间,行吗?”
沈半夏怔怔看他,一直到被他眼里的痛意灼伤。
她不忍心再看,背转过身,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是告诉他:“我以后,每天都会好好的,会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会很健康地活着。”
她忍下喉咙里的涩意,临走时补充:“你也要健健康康的,一定不可以生病,不然,我会讨厌你的。”
……易石青很早起床,下楼去院子里看,昨天晚上的烧烤架已经被人收走了。
他跑到段融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没人来开门。
易石青继续敲,一边敲一边喊:“融爷,在不在啊融爷。”
过了一会儿里头有人来开门。
段融刚起床,还穿着一身睡衣,头发有些乱。
他不耐烦地拨了把凌乱的额发:“这才几点,你叫魂呢?”
易石青见他还真在,放了心:“是有点儿早,你继续睡吧,睡够了睡饱了再起来啊。”
段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高峰从楼上下来,易石青叫他过来,指了指段融的房门:“融爷总算好好睡一觉了。
小半夏的话还真是管用,咱兄弟们想了多少招,就差没给他灌安眠药了,全不管用。
昨天晚上小半夏就找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能睡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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