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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意这个唱歌好听的漂亮青年是谁;酒吧里那些逡巡在他身上的视线则更加直白,文清让经常会在演出结束后,被前来搭讪的陌生人拦住,甚至还有人问过他,睡一晚要多少钱。
“有一天站在台上的时候,忽然发不出声音,当时以为自己职业生涯到此结束了。”
个中细节,文清让并没有全部道出。
他神态自若,仿佛在叙述旁人的故事,在他身上鲜少能看到痛苦挣扎过的痕迹,总是有一层和煦外壳包裹着他,将内心藏起来。
在很多类似的时刻,顾以诚都会意识到,自己再努力,也没办法填补他们之间十多年的空隙,真正地了解对方。
“那后来呢?”
他问。
“后来去医院看过,休养一段时间就恢复了,运气还算不错,”
文清让继续说,“那次之后我想明白了,人的精力的确是有限的,总归是要有取舍,就看你觉得什么更重要。”
“虽然我也考虑过放弃这行,但每次站到舞台上,灯光一亮,音乐响起的那个瞬间,还是会觉得,这种感觉是没法替代的。”
他的表情温柔而平和,顾以诚目光停留在那张脸上,想起多年前剧院里的惊鸿一瞥,短暂出神。
幸好你没有放弃。
文清让讲完自己的往事,话题又绕回了顾以诚身上,“演戏这件事,其实不用操之过急,你有天赋和热情,也很聪明,慢慢来就好。”
“嗯,我好好调整一下,不能给你和剧组拖后腿。”
文清让闻言却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这些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或许对方同很多后辈说过类似的话,但此刻顾以诚选择不去细想,一厢情愿把这份关心当做自己的专属。
只是这甜蜜心绪里混入了一丝苦涩——如果我不走快一点,怎么有资格站到你身边呢。
一瞬间,他有太多压抑已久的感情想诉诸于口,最终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哥,你真是……”
“嗯?”
“真是说得特别有道理,我回去要仔细想想你刚才的话。”
这句话说得煞有介事。
对方弯起眼睛打量他,“怎么听着像糊弄我?”
顾以诚立刻剧烈咳嗽起来,试图蒙混过关。
身边几个排队的人纷纷侧目,其中一个默默捂紧了口罩。
文清让不好判断他是不是演的,起身去等位自助区给他接了杯温水。
“你还是别说话了。”
顾以诚伸手去接水杯的时候,与文清让的指尖短暂相触。
他捧着纸杯轻轻摩挲,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肌肤的余温。
如果不是会耽误排练演出,其实生病的感觉也不差。
他最后还是没有提及曾经看过的那篇文字采访。
里面用几行字简短地说到,文清让在早年的某场剧演出前声带出现问题,为了能正常上台,临时去打了封闭针。
深渊镜(4)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顾以诚严格遵循医嘱,非必要不用嗓。
但他也没闲着,翻来覆去看剧本和原著小说。
暂时脱离高强度排练或许不是坏事,他得以跳出固定思维,重新仔细揣摩剧情逻辑和角色心理。
原著的文风精炼冷峻,对人物内心的刻画十分到位,寥寥几笔便能勾出情绪。
顾以诚好像被名为周昀的青年拉进一方逼仄,阴暗的角落,那些人性中的丑陋与恶意如同附骨之疽,令他遍体生寒,却也有扭曲快感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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