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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温初弦不禁往前走了几步,扶着一粗壮的梅干,往水云居的方向望去。
她承认最近她确实勉强了,连日来的调香让人身体吃不消不说,香的原料也太贵了,她一直入不敷出,靠点当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贵重首饰来维持。
不过那日听黛青询问香方,想必玄哥哥多少是喜欢她的半江红的。
他难有喜欢的东西,她说什么也要给他。
没钱买原料这种丢脸事,可万万不能说。
等了半晌,水云居旖旎的湖色边,隐隐出现了一道彩虹,似真非真,似幻非幻。
黛青和云渺抬着一箱东西,伴随彩虹从拱桥上走下来。
温初弦不想让谢灵玄觉得她在偷窥他,默默躲到了黢黑的梅干之后。
她身形虽瘦削,却还是露了一小片衣角在外。
黛青假装没看见,和云渺两人在一片青石上生火,随后一件一件地将箱中的东西丢了进去。
有蔷薇色的薛涛笺,小笔筒,干枯的绿萼梅花枝,还有一小匣一小匣的香料,连同焚香用的博山炉也一同被烧了。
噼里啪啦,发出爆响。
云渺说,“她娘是个扬州瘦马,凭瘦马留下来的香方也配给咱们公子调香?公子叫烧了,可见着实脏得很。”
黛青别有深意地说,“希望她以后不要再送东西了。
公子和她有缘无分。”
火苗凶狠地把所有东西化为灰烬。
温初弦躲在树后面,将这些对话清清楚楚地听见。
她垂了垂眸,面无表情。
扬州瘦马之女?其实倒也无所谓,她从小就是这样被骂大的,听习惯了基本心里没什么波澜。
她感到浑身发冷,呆怔怔地往前走几步,跟游魂儿似的。
刺鼻的烟钻进她的鼻窦,引得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额头也隐隐有些发烫。
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在雨中站了太久,有些烧热了。
心窒息般地疼,更多的还是一种叫羞辱的情绪,自取其辱。
云渺完成了主子的吩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叫小丫鬟来打扫地上那圈黑黢黢的炭灰。
黛青来到温初弦面前,将她叫住。
温初弦一双眸子中布满血丝,前几日熬夜制香今日又溅了雨水,生了炎症。
她低哑地问,“是玄哥哥叫你们这么做的吗?”
黛青模棱两可地说,“公子确实不喜欢,姑娘以后自己留着吧。”
温初弦道,“如果是因为我娘亲的缘故不喜欢,你能不能和他解释一下,这香方完全是干净的,前几日我才惩责温家老宅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虽也是风水宝地,古树参天,但和布局精巧的谢府比起来,终究是差了一筹。
方一进了温府的门,何氏那满脸的笑容便消退了,阴着脸将温初弦叫了来,用戒尺责打。
“不要脸的东西。”
戒尺上生着倒刺,每一下都疼到肉里,手都快被打烂了。
温初弦挨了几下,唇上已是半点血色也无。
温老爷看见了,沉声问,“这是在作甚?”
何氏虽不是温初弦的亲娘,到底是名义上的母亲,平日里碍于面子,不愿落下苛待庶女的骂名,从未下过今日这般的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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