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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是是因为那个自己无法掌控的愿望吗?那个自己尽力的想要与那个神已经规定好了的结果讨价还价的愿望?
静静的凝视着身边一脸安静宁和的少女,银发的神官不自觉的蹙起了眉毛。
每一次睁开眼睛,都会有一种近似于心悸的感觉——不知道在自己的睡梦中,身边的那个温暖的身体会不会突然冰冷,变化,染上魔性的紫光,只有确定温暖依旧,心底才能重获安然。
也因此,即使阿斯卡尔的初雪已经降下,即使明白黑发少女已经不会为亡魂所扰,身体不会轻易的产生振荡,自己却仍然为这样莫名的并未证实的不安驱使着,依旧每天在木屋中过夜。
万幸的是,对于自己这样不合常理的举动,素来敏感的屋主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由于勤加检查和呵护的缘故,黑发少女体内的圣力,瘴气和魔力的比例很稳定,但是,为什么自己心中的不安却一天胜过一天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清晨时离开木屋的时候,无意中回头望见站在小溪前仿佛是在洗涤食器却盯着自己的方向而笨拙的令容器沉入水底的那个身影,在不安和温暖同时在心底散开的时候,伊尔困惑的皱起了眉头,却不曾发觉自己唇角淡淡绽开的微笑。
这就是所谓的畏惧吧。
就像十年前迎战魔兽的那个前夜一样。
那样的惶恐,那样的不安,如同屋后被伊尔重新栽植的瑟拉斐尔树笼罩着木屋一样,悄悄的袭入了心中。
畏惧那个人,日复一日。
畏惧她每隔几天在治疗自己时划伤自身时心底隐隐的痛楚,畏惧她每天清晨离开时隐隐的不安,畏惧暮色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林间道路上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隐隐的期待,畏惧与她相处时被那个人时时引发的隐约的心跳,更畏惧这样贪恋着的自己隐藏在未知中的那一天的必然来临的命运之剑。
不想这样,也不想这样离开。
在初雪降下之后,伊尔并未离开。
这样的事实令奥莉希亚不自觉的期待起对方或许会体察到哪怕是一点点自己的心意,但是,为什么越是确认这一点,自己的心情就越是不安呢?
会不会哪一天,自己就会变成以人类为食的噬血的魔兽?会不会,哪一天,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那个人的表情,不再是夹着慵懒和天真的微笑,而是混合着厌恶和冷漠的杀意?会不会,那个人会突然的不再归来,而是任凭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直到有一天,终于化为遗失了一切的魔兽?会不会,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自己还要品尝一次与所爱的人持刀相对的滋味?
心底莫名的恐惧,日复一日,也日胜一日。
没有期望就不必害怕失望,而亡者对尘世,更不应该抱有那样无法实现的期望,但奥莉希亚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想要温暖她,想要被她温暖,想要她自己仅仅望着她,想要她只注视着自己一人,想要和她更加亲近,甚至——为心底的热潮袭击,黑发的屋主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在桌子的另一端静静的坐了下来。
木屋并不大。
桌边也只有两把椅子,但是,那把刻着漂亮的花体字“a”
的几乎可以作为橱窗里的完美展品的椅子,却是出自瑟拉斐尔最有前途的神官之手的空前绝后的作品。
那位个性偏于完美主义却又对木匠活一窍不通的神官为此运用了治疗术以外的她所有会的法术,圣光术,圣灵术甚至圣光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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