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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看不起你。”
陈挽青实话实说,可麦小米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一抹泪,指着陈挽青:“你以为你就厉害了?还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灰头土脸地回老家?高贵什么!”
郭姐让麦小米少说两句,这大喊大叫的,难道是要把剩下的客人也赶走不成?
麦小米一听,委屈、屈辱、内疚全部加倍涌上来,转身跑走了。
“陈小姐,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郭姐说,“她也是……”
“我知道,没事。”
看到麦小米哭成那样,陈挽青有心劝劝,可她今天订了船票,待会儿得去趟市里。
只能回来再说了。
陈挽青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再次来到前院,李老板他们的人一个都不剩了,只有赵客在树下抽烟,赵一毛趴在他腿边。
赵客看到陈挽青,照旧是低了低眼睫,陈挽青也同样只是点点头。
陈挽青往门口走,快出去时,赵客说:“想退租的话,全额退款。”
陈挽青脚步一顿,扭头问:“为什么退?民宿要停业?”
闻言,赵客似是嗤了声,叼着烟的模样不屑又嚣张,好像是在讽刺她明知故问。
陈挽青心里有些堵,说:“要是停业就提前告知,我好找下一家。”
“不停业。”
赵客弹弹烟灰,似笑非笑看着她,“你还住?”
陈挽青也看着他,不闪不避:“为什么不?”
赵客没答。
片刻后,他们一个离开,一个回了小楼。
陈挽青这趟出岛,是来宣旸市郊的墓地。
买了一束百合花,她凭记忆找到墓碑——她父亲陈业城的。
墓碑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土,像是尘封住了时间。
照片上的人停留在他的好年华,剑眉星目,英气端正,双眼深邃,也冷淡。
陈挽青放下花,一时无话可说。
离开宣旸的七年里,前头几年,她是想回来却不能回来,后来是能回来了,没必要回来。
陈业城这人不信命。
他极度自律,板正严谨,做什么都会投入百分百的专注力,认为只要功夫下到了,没有成不了的事。
对女儿的教育是如此,对他的婚姻经营也是如此。
陈挽青从小被教规矩,陈业城给她制定了成长计划,清楚明白地列出来什么时候该学什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自信地认为,只要陈挽青按照计划执行,就能达到他想要的目标。
陈业城曾对她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律和理智。”
恰恰也是这句话,印证了人不信命不行。
陈业城最引以为傲的自律和理智,让他失去的最多。
因为人不是机器。
人需要理智,也需要感情。
陈挽青蹲下,拿出纸巾擦拭墓碑,说:“爸,这些年没来看您,别怪罪。”
“何雅萍前年得病没能治好,在狱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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