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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反过来安慰他,用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你忘了吗,连掌门都夸我是修这条道的天才。
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天赋像我这样好,进阶这样快的——连掌门都这样说了,我当然不会出事了。”
——她是理所当然、高高兴兴的,把自己的一切都献了上去,只为了换别人的平安喜乐。
花非花看着白飞鸿,许久许久,他面上骤然破开了一道冷笑。
“傻子。”
他像是全然失去了劝说的兴趣一样,转过身去,“随便你。”
而在前方,猫妖的气息已然近在咫尺。
白飞鸿与花非花都停下了脚步。
在前方的黑暗之中,传来野兽时断时续的喘丨息,那喘丨息是从喉中压出来的,带着胁迫般的低鸣,只是到底受了伤,不免显得凌乱。
野兽皮毛的腥臊直冲到他们面前来,混着血的腥气和肉的腐臭,几乎令人作呕。
腥臭的风掠过草皮,随着迫近的体温,呼出来的热气,一步一步逼过来。
就连沉郁的夜色,也被加重了黑暗。
在令人屏息的黑暗之中,亮起了一双幽绿的眼睛。
猫妖就在他们眼前。
负伤的野兽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
白飞鸿下意识扣紧了青女剑——她看得出,眼前的猫妖已然完全失去了神智,别说与人沟通,恐怕它连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都忘记了。
妖族生性凶残,受了伤更是激起它们的血性,猫本就是天生的捕食者,此时身负重伤,越发凶暴嗜血起来。
那双绿幽幽的猫眼骤然大张,腥风一盛,那猫妖竟是直直冲他们扑了过来!
在利刃出鞘之前,花非花蓦地伸出手来,将白飞鸿的剑摁回了剑鞘之中。
下一刻,他拦在了白飞鸿身前。
银色的锁链骤然从他的衣袖中飞出,生生将猫妖摁在了地上,负伤的野兽行动不免迟缓,本以灵巧见长的猫妖竟是躲不过这一击。
猫妖嘶吼起来,在地上胡乱挣扎着,尖利的指爪将石板整个掀翻打碎,血与泥糊得到处都是,它似乎已经没有神智了,却依然拼命挣扎着,喉间不住发出带着血腥味的咆哮。
只是无论它怎么挣扎,也挣不出这锁链的困境。
花非花只是静静看着它,直到猫妖的血流了一地,挣扎也渐渐微弱下去,他方才从袖中拿出了一支碧玉箫,抵在唇边低低吹奏起来。
箫声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那凄冷而又幽远的箫声,渐渐让猫妖的挣扎微弱了下来。
它慢慢地,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在这样的箫声之中,猫妖做了一个久违的梦。
梦里是一只抚摸着它的头的手。
那只手的动作总是很温柔,也很温暖,带着香香的气味。
他很喜欢被那只手抚摸的感觉,软软的衣袖也会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把他整个包裹起来一样。
偶尔他也会想,睡在云朵里,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卖到外面去的,他只知道,在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生下自己的母猫就已经不在了,一起出生的兄弟姐妹们很快也死掉了,一只又一只,变得又冷又硬,渐渐也生出些臭气来。
他身上很痛,也很难受。
他本来也是该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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