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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起一小块递到他嘴边,“你也吃一口。”
裴云玠甘之如饴地咽下,忽然说:“阿萤,我教你射箭吧。”
卫襄一愣,咽下口中的果脯,眨了眨眼睛:“怎麽突然说这个?”
她观察过自己的掌心,白嫩平滑,一点茧子都没有,她应当是从来没有摸过弓箭,裴云玠怎麽会突然提起此事?
裴云玠叹了口气:“阿萤,以前我们住在循州的时候,外人确实不知道我的身份。”
卫襄静静地听他说话。
“是以我每次来循州看望阿萤时,总有一人会为难我。
那时我们的年纪还小,那个人跟我们一样,但他小小年纪就心思t恶毒,千方百计使绊子,不让我见到你。”
裴云玠眸底泛着冷意,一字一句地诉说:“就连我不在时,阿萤也十分害怕那个人,躲在家中不出门。”
“啊?怎会如此?”
卫襄诧异道。
循州这地方,竟有这样的人?
她来到循州之后,倒是还没有遇见裴云玠口中的这人。
裴云玠面不改色:“他在循州颇有权势,年纪小的时候,他吩咐家丁带着棍棒守在城门口。
我背上的许多伤都是他所伤,往日阿萤总是会亲自给我包扎伤口,再与我一起痛骂那个人。”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蕴含了多少心酸。
卫襄捏紧拳头,听得气愤不已,她见过裴云玠背后的伤,一些是在战场中浴血奋战所受,一些竟然是被循州城中一个小人所伤!
他可是昭平侯!
隐瞒身份来循州看望自己,却还要如此忍气吞声地受气!
先前她去裴府时,就觉得他和父亲继母不亲近,怕戳到他的伤心事便闭口不提。
裴云玠每每回京,总会马不停蹄赶来循州,他心里惦记着自己,一心为了自己,结果还有这麽一个人从中阻挠,不让他见到自己,真是可恶!
裴云玠不动声色地添了把火:“伯父过世后,伯母也许是觉得她一个人护不住阿萤,才会决定带阿萤来京城。”
逝世的父母是卫襄的底线,一想到母亲一个人拉扯自己,还得提心吊胆防着那个小人,卫襄顿时怒目:“疏衡,你告诉我他是谁,若是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他叫——”
卫襄凝着眉心。
男人把她抓得紧了些,侧目,平静地盯着她的细微表情,薄唇轻啓,从牙关中冷硬挤出三个字:“崔知涯。”
崔知涯?
卫襄神色怔忪,眼前好像晃过一道身影,嘈杂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转瞬即逝。
她脑中一顿。
她怎麽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肯定是因为他以前总是欺负她和裴云玠,就算她失去了往日的记忆,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卫襄挥舞着拳头,咬牙道:“原来就是这个小人!
疏衡你放心,他家在何处?我们这就去找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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