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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兰特得到的命令就是将珍妮光明正大地送出教皇宫,黑发的少年护卫默不作声地接受了命令,不打折扣地完成了它。
在人来人往的教皇宫门口,金褐色卷发的小女孩牵着身边制服少年的手,在快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身边异常沉默的人。
“费兰特?你不高兴吗?”
珍妮的声音怯生生的,她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提起那件事情。
“没有。”
费兰特简洁地否认了,目不斜视地带着她往外走。
珍妮低着头,小手揉搓着裙子,有些不安地跟着费兰特的步伐,过了一会儿,她忐忑地问:“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圣父并没有要见我。”
费兰特沉默了一会儿:“跟你没关系,我……我会再试一试。”
少年深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幽幽地像是两口海底洞穴,谁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他自言自语地又重复了一遍,好像在试图说服自己:“我会再试一试,再试一试。”
与此同时,拉斐尔也正在和尤里乌斯交谈。
他们在教皇宫的大画廊漫步,这条宏伟的长廊汇聚了教廷千年以来所有大师的经典作品,细长的罗马柱支撑起拱顶,彩色玻璃打磨而成的花窗经过精心配色,组成各式各样的图案,典雅的暗金色穹顶上由冠绝当代的艺术大师呕心沥血三十年绘就的朝圣图,两侧悬挂着大小不一的艺术精品,历代教皇的肖像、加冕像和各式宗教画琳琅满目。
这条大画廊是教廷最引以为傲的艺术杰作,许多声名远扬的大师都以能前往大画廊瞻仰为傲,但是进入教皇宫大画廊需要教皇的亲自许可,目前获得这份殊荣的人着实寥寥无几。
而这样的艺术杰作,对教皇而言,也不过是他闲暇之余散步的场地,波利医生给他制定了精确到分的时间表,拉斐尔当然不可能乖乖地完全照做——那样的话他就无法完成大半的工作了,但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也不介意让这个尽心尽力的老头子开心一下。
谨遵医嘱饭后漫步半个小时的教皇和尤里乌斯在大画廊相遇了,或许秘书长就是在这里等着偶遇,但是拉斐尔并不关心这点。
“最近弗朗索瓦在干什么?”
年轻的教皇停驻在一幅一人多高的大油画前,仰头看着这幅描摹圣人从神的掌心诞生、走向人间的故事画,仿佛随口一问。
尤里乌斯一时间没想到教皇口中会跳出这个名字,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这几天挺安分,庆典之后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和几名枢机主教有联系。”
他顺口报了几个枢机的名字。
拉斐尔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尤里乌斯也不好奇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如果他好奇,他总能找到原因的。
“弗朗索瓦经常待在宅邸里?”
拉斐尔忽然又问。
尤里乌斯无声地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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