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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舅舅家里,沈独清从来没有过寄人篱下的感觉。
但不管他带着弟弟在这里住得有多自在,事实就是,这里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家。
另一边,孟家这个新年却过得非常热闹。
孟大伯和孟姑姑带着各自的伴侣和孩子全部聚到了孟家,这个年,他们三家一起过。
孟外公的两个女儿都嫁到了孟家,他本来是不想来后山村的,只想独自一人守在窝山村过年。
毕竟,女儿女婿回后山村过年是应当的,但他作为长辈却没有去亲家家里过年的道理。
孟奶奶就劝着孟外公说:“亲家公,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图的无非就是儿孙孝顺、阖家团圆,至于外人会说什么,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呢?咱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就好了。
你一个人留在窝山村,冷锅凉灶的,不仅可竹可梅惦念着你,就是欣华、朵朵、小正几个也要担心你呢!”
想了想,孟奶奶又说:“而且,满堂和满仓不是琢磨着要和他们大姐一家一起做生意吗?趁着过年大家都聚在一起,他们肯定要商量这事。
亲家公啊,你走过的桥比他们走过的路都要多,也帮他们参详参详啊!”
孟外公就这样被劝到后山村来过年了。
孟家的长辈有孟外公和孟奶奶。
孟家的中间那辈有孟彩云、孟满堂、孟满仓三姐弟,和他们各自的伴侣叶刚、孟可竹、孟可梅。
孟家的小辈有叶熙、孟欣华、孟朵和孟正。
小年夜这天,孟正家聚齐了十几口人,这份热闹会一直延续到正月里去。
按照当地风俗,小年夜这天吃的也叫年夜饭,晚饭规格并不逊于大年夜。
女人和孩子们早早吃完了饭,全都跑去厨房里烤火了。
剩下男人们还坐在饭桌上,一边喝着米酒,一边再次谈了谈三家联合在一起的生意。
孟正给男性长辈的碗里添了酒,也溜去了厨房。
他怕冷,他离不开火炉。
叶刚把手搭在孟爸爸的肩膀上,指着孟爸爸做好的摆在堂屋案桌上的一套小桌椅(一个小方桌加四条长凳,桌子上还装了小抽屉),说:“就这个,做得多精致啊,刻了花纹,上了油漆,一看就费工夫得很。
所以,少于一百块钱,我们不卖!”
他又指着孟爸爸做好的另一套传统样式的组合衣柜,柜门、抽屉都能打开,这个比小桌椅更费功夫,说:“这个,一口价,两百!”
孟外公、孟大伯和孟爸爸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叶刚。
孟大伯很想去厨房把孟姑姑叫出来,大姐啊,你老公是不是喝醉了,明明我们只喝了半碗米酒啊!
想想看吧,他们十月底卖出去的两百多斤野梨,那还是有人照应呢,才不过卖了三百块钱,孟爸爸这一套小家具合在一起就卖三百了?谁信啊!
叶刚伸出手指点了点孟大伯,又点了点孟爸爸,摇着头说:“你们啊,胆子还不如小正大!
这才哪到哪啊。
这世上多的是有钱人,你们知道那些有钱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他们一顿饭就能吃掉几万十几万。”
他们这个店真开起来,是开在人流量巨大的步行街,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大都是旅游者。
他们的店打着当地民间艺术家的旗号,东西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孟爸爸心虚地说:“我还是觉得价格开得太高了……”
叶刚心想,他还觉得价格说低了呢。
他用力在孟爸爸肩膀上拍了两下:“当然,我刚刚说的这些,这套小桌椅,这套传统衣柜,这些啊,都是可以放在店里当精品卖的。
除此以外,我们也要出一些平价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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