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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意披了件雪灰色藤纹斗篷,便出了门,并没有要木香跟着。
程行秋说的那株桂树就在出了院门,再拐两个角的地方。
此处靠近圣河寺边缘,相对偏僻。
一路上,她的心胡乱跳着。
不住地去想,若是她的行径被发现了,她的结局将会如何。
虽则今上已废止了浸猪笼这般残忍的刑罚,可以程朱氏的性子,她就会放过自己吗?
所有担忧在看到负手立于桂树下的程行秋后,忽地泯灭。
她的做法固然过激,可也是不得已之举。
程行秋生死不报,丢下新婚妻子与他人相好,难道就是情有所原了吗?
自是没有这般道理的。
阮玉仪定了心神,缓步走过去,满地的落叶被踩得窸窣作响。
程行秋注意到有人走近,也侧首望来。
他这位妻子实在是变化太多,若说从前的她像是一株菟丝草,美则美矣,却对旁人都是一副亲近依附的姿态,从来不知反抗。
不知是否是一年多守节的日子,将她撒娇的劲儿都磨去了,打磨出来的这名小娘子,柔媚得疏离,乖巧不失倨傲。
程行秋对上她的眸眼,目光沉沉,“昨夜你去何处了,怎么不见身影?”
他去寻她的时候正好木香稍微离开了一盏茶时间,原本他并未多想,只当她们主仆两人是一道闲逛去了。
可时近凌晨,他再派人去瞧,木香已是睡下了,可她依旧不见踪影。
夜幕深沉,一个暂住在寺院里的姑娘能去哪里。
他自然联想到了之前找失踪的程睿时,见到的那名玄衣男子。
他越想越憋火,干脆挑明了问道,“你是不是去寻那日的男子了?”
他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了,她平日里鲜少走动,又怎会在此处恰好碰见友人。
“与大公子有何干系。”
阮玉仪面色如常,不见丝毫慌张。
虽是心中早已想好说辞,可见他这么诘问,却忽地觉着没必要解释了。
“怎么与我无关,我——”
他顿住,突然说不出话来。
是了,娘的态度虽有所松动,说到底还是打着想将她嫁与睿儿的算盘的,若是此事成了,他确实就失去了最正当的规约她的立场。
她端直地立着,身姿纤长,“大公子,信或不信皆在你。
你若非要在我身上安些莫须有的事情,我自是无力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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