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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娘将阮玉仪拉到一边说小话。
她取出那原用于保佑胎儿的玉佩,塞入阮玉仪手心,道,“此番多亏此物护着,我才没出大事。
如今也用不着了,我与表小姐合缘,便将之还与您,权当做个念想。”
她蹙眉摇头,要将玉佩推还与她,“这些素来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若它真的有用,怎不将姨娘护到底?”
她委实是愧对了姨娘之谢意。
若真是这玉佩存着气运,才不见灵,那便盼着它能在姨娘行路过程中作用,护她平安至长余才好。
梅姨娘原是想全了两人一番情谊,这才执意要给她。
见她不肯受,只好换了说辞。
“我此行不便将莹姐儿带走,一时半会儿怕也回不来。
表小姐便替暂存着,往后待莹姐儿出嫁时,一并放入嫁妆中。”
阮玉仪见她如此说,便不再推拒了。
这时,有一婢子上前来道,姨娘可说好了话,那边老爷正等着。
梅姨娘漫不经心地摆手,将人遣走,随口应道,“就快了。”
“姨娘此去,可有何打算?”
她不信以程老爷对她的在意,会真将她抛却在一边不管不顾,想来应是另有安排。
梅姨娘面上笑意淡然,“反正在何处都是闲散日子,无甚作为。
老爷已是与我保证,最少每月都会来我那边一两次,待我身子养好了,便将我接回来。
“眼下要忧心的却是住处了。
长余那边常年空置,难保看守的下人不会私自将房舍租赁出去。
若过去的鬟婢打点不好,便只有待我过去再做打算了。”
阮玉仪是个旁人对她一分好,也能记上许久的性子。
她确也与梅姨娘投机,温声道,“姨娘路上要万事小心才是。
到了那边,若有何不便,记得往来书信。”
话过几轮,梅姨娘才欠身作辞,又与程老爷说了几句。
多是程老爷在张口,她只是颔首,都先应着。
待一切都整顿妥当,两辆马车便缓缓驶出程府,并未引起出程府中人外的旁人注意,空余门前寂静,竟像是不曾存在过一般。
临行时,还见莹姐儿用帕子抹眼泪,细细地哭着,胸口起伏,仿佛将要喘不上气来一般。
侍立在侧的婢子忙为她顺着气,生怕这位病弱小姐有个什么好歹来。
梅姨娘掀开窗牖的帘帐一角,遥遥往阮玉仪这边望,因离得远了,辨不清神色,想来正是弯着唇角的。
她心下轻叹,这一别,怕是再难见到。
聚在程府正门处的人都散得差不多,各回各院儿了,她方才提脚往回走。
外头又是淅淅沥沥落起了雨,阮玉仪放下手中打了一半的络子,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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