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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尖叫还是在哭喊,她的儿子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下次还敢不敢?”
他哭了吗,还是像妹妹现在这样只流泪而不肯退让?
他的狂笑持续了很长时间,止也止不住。
一直等到他肋骨发痛笑不动了,或是终于觉得笑也极其无聊所以决定停止发疯,他才开口。
“行吧。
你真要去就去吧。”
谢尔斐沉默地听着,眼泪和衣服里的雨水一起砸到地上。
白牧林把口袋里妹妹的手机掏出来丢还给她,侧过身靠在车门上,留出可以容她走出去的路。
他不再看她。
余光之中他见到妹妹的脚往外走了,裙摆和白皮靴上沾着泥。
他会后悔的,或许从见不到谢尔斐的那一刻开始就会。
他会永远在孤独中煎熬,因为他再也不可能像这样去爱另一个人。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拦住她。
他是烂,但也没可怜到母亲那个地步。
白色的皮靴走出四五步之后停下了。
他猜不出那是出于迷茫,不安,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但谢尔斐突然折返回来。
“你到底愿不愿意听我说话?”
她的声音太轻,被哽咽阻塞得声调很细。
女孩散落的头发沾在脸庞边,有那么两缕几乎跑进嘴里,白牧林下意识抬了抬手想给她抚开,又压着自己放回去了。
“还说什么?”
他冲她笑笑,“说你哥不是个好哥哥,对吧。”
话刚出口,他一下笑得更狠了。
人死不能复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明明感觉到母亲复生到了自己身上。
遗产和记忆可以割舍,他却不能抽干身上流的血。
还好谢尔斐没接他的傻话。
“我没说过我不回来了。
我要去是因为我想有一天可以像你一样。”
又一阵低笑从他喉咙里窜出来,一阵沉甸甸的感情在他脑中尖锐地抽动,“别说了。
有什么好学的?你哥都没去外地读过书好吧。”
谢尔斐找到了他的手握住。
为什么?她不需要这样。
她不需要再为任何人表演温顺乖巧或者爱情,她只需要走开就好了。
白牧林已经累了,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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