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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炎脸一阵青一阵白,想反驳又找不到话。
见他无言以对,陈云州指了指椅子:“吴大人坐下说话。
今日我愿意见你,是因为吴大人好歹知道亲自出面劝阻百姓,而不是高居庙堂,一纸令下,强令百姓不得迁徙。”
上位者多傲慢,视百姓为蝼蚁,轻慢得只觉一纸令下就能阻止百姓。
吴炎虽当官当得不怎么样,但在桥州受灾时也知道为本州百姓谋出路,现在出了状况亲自来劝阻,没有用高压手段激化矛盾,也不是一无是处。
吴炎自嘲一笑:“陈大人这是在夸我,还是笑话我?”
“笑话你,我没那个时间。
今日叫吴大人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
陈云州说出他早就酝酿好的办法,“天伦团聚无法阻止,这些青壮年要寻家人你拦不住。
至于其他拖家带口的,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其实很艰难。”
“朝廷的赈灾银钱应该快发下来了吧?今夏很多田地颗粒无收,吴大人可对留在桥州的百姓适当地发一些补助粮,帮助百姓度过难关,他们感念你的恩德,自是不会走了。”
“而且这部分赈灾粮你也可以用开荒或是兴修水利为条件,发放给百姓,既办了事也不用你们府衙自己掏腰包,何乐而不为?若能看到希望,甚至有一部分安土重迁的百姓会迁移回桥州。”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吴炎也看到了河水县水利工程带来的好处。
若是桥州有这样的水利工程,今年也不会受灾这么严重。
但是陈云州竟给他出主意,教他怎么安抚百姓?
他有些怀疑:“你……这么好心?会让他们回来?”
陈云州哈哈大笑:“强扭的瓜不甜,留不住人是我没本事,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放他们走,也能结个善缘。”
“至于你我之间,既无深仇大恨,也没多大的利益之争,而且若是桥州匪盗横行,迟早也会波及到庆川,我自也希望桥州太平无事。”
一番话有理有据,也不失豁达与通透。
吴炎心惊的同时,也有些汗颜。
他第一次用平等的目光看陈云州。
这个年轻人虽比他小得多,但为人做事大气豁达,看问题的目光更长远,非常有大局观。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痴长对方二十岁。
吴炎心服口服了,不服也不行。
他站起身,拱手行礼,语气中多了几分真意:“陈大人心胸宽广,目光长远,是在下狭隘了。
枉我活了四十岁,做事远不及大人,难怪大人年纪轻轻便能升任庆川知府。”
陈云州不知他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意,但也不在乎,站起来回了一礼道:“吴大人过奖了,咱们都是为了两地的百姓,没有对错之分。
咱们既已达成一致,一会儿我下令,只允许青壮年男丁过桥,其他拖家带口的庆川都不接收了。”
吴炎没想到陈云州什么条件都没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不接收拖家带口的百姓,顿时觉得自己先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拱手道:“多谢陈大人,我这就回去尽快落实赈灾措施,安抚好百姓。”
陈云州回以一礼:“那我就不多留吴大人了。”
将人送出了帐篷,陈云州回来后,文玉龙也忙完回来了,正端着茶壶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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