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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陈大人比起来,在下不是一个合格的父母官,不能造福一方百姓,与其让他们留在桥州等死,不若让他们跟随大人,好歹有条活路。”
“至于明年的考核,我庸庸碌碌十几年,也该认清自己了,明年期满,我准备辞官回乡颐养天年。”
这位吴大人总算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认识。
不过陈云州并不打算再接收桥州灾民了。
这两年他们已经接收了二十多万桥州百姓,庆川府及其辖下的七个县加起来也才两百万人口左右,这一下子就多了十分之一,得先将这部分人安顿好,不然人太多容易出乱子。
所以陈云州婉拒:“吴大人一片好心,在下心领了。
不过这次我们庆川出粮修好两州府之间路,一则为了帮桥州灾民度过难关,二则修通这条路以后两地百姓官方来往都更方便,吴大人实不必挂在心上。”
更重要的是商贸更加便捷。
随着庆川城出产的东西越来越多,来往行商也比两年前多了不少,这一块也能弥补一些损失,尤其纺织厂这块办起来,以后商贸只会更频繁。
路修好了,他们庆川廉价的纺织品才能更快销往外地。
他修路也不是纯粹为了做慈善。
最后他又劝吴炎:“吴大人一心为民,度过今年的难关,明年定然会更好,吴大人不必气馁!”
吴炎直摆手:“陈大人不必宽慰我,我这父母官当得怎么样,我心里有数,我实不是做官的料。
上不能讨好上司,下不能为民谋利,这次若非大人搭手,只怕桥州要饿死十数万人。”
“吴大人不必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换个人来未必能有你做得好。”
陈云州真心说道。
吴炎确实有些毛病,可换个官员担任桥州知府就会更好吗?很难说,万一换个没本事还眼高于顶又贪婪的,百姓的日子会更糟糕。
吴炎看出来了,陈云州是真不打算再接收他们桥州的百姓了,他有些失望,不死心地问:“陈大人真不要人了?”
陈云州哭笑不得,遥想几个月前,他跟吴炎还为了争百姓差点闹僵,如今却都想把人给对方,只能说人生处处充满了戏剧性。
“真不要了,吴大人也不必灰心,你急着回桥州吗?”
吴炎轻轻摇头:“不用,官府有翟大人等。”
陈云州含笑点头道:“既如此,今天吴大人好好休息,明天我带吴大人去出去转转,给你看点好东西。”
“好。”
吴炎有点懵,点头答应,又觉有些愧疚,拱手道,“陈大人,你扣留粮食是为了我们桥州,我吴炎虽没多大本事,但也知是非,懂恩义,大人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若是朝廷怪罪,大人尽管将下官推出去就是,就说是下官先前哄骗你借粮,你借了下官却不还,导致庆川无粮可交,这都是下官的责任。”
陈云州看着他认真的面庞,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笑着摆手说:“不至于,吴大人不必担心,做这事时我就想过后果了,若朝廷真要责罚,顶多罢免我的官职,也无甚大不了的。”
“这怎么行?陈大人如此年轻,才干出众,若因为我,因为桥州百姓葬送了大好前程,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吴炎苦笑着说,“而我不一样,我这把年纪了,还只是桥州知府,干得也不怎么样。
咱们中间若有个人要罢官,那也是我罢官最划算。”
“所以若是朝廷这边有什么,请大人速速派人通知我,我会第一时间上奏,澄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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