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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今之时,其重不在贫瘠之地强发本业,而在良种优材之精细处,以增亩产;在商货通行,以平地利;在用赋于民,以丰物产,则落之于荣,而实之以利焉。”
绯红公服肩上皱褶展平了,袖上衣料只堆迭在肘弯处,随着三尺袖摆一并坠下,盖起了腰间佩环鱼符之物。
这料子旧得有些褪色了,大约是洗过几回,绯红的颜色快褪成了棠红,连带着明花织纹处也有些毛絮,不复新制时候光亮。
与一旁同僚一处作比,更是单薄。
“这不是奏本内书?”
皇帝笑,“朕晓得了,先于岭南全道试行,再以剑南、山南同陇右为次,端仪,你所说乃是商与货,在以耕为主时候可便不是如此了。”
她摆了摆袖中奏疏,“山南道按察使宋亭越不日要返京,端仪,你先拟了草案给朕,届时往山南道巡一趟。”
“是。”
正是谢恩时候,外头长宁掀了帘子,“陛下,周太医到了。”
“哦,许仆射闪了腰,快叫周太医进来瞧瞧,端仪先坐吧。”
皇帝停了奏议,先紧着周素问背着药箱进来,又是请脉又是询问患处的。
“陛下,大人是动作太急,并无大碍,臣治一副祛风止痛的膏药方子外敷就是了,眼下也可叫医士替大人推拿些许。
只是大人须多加注意,到底年事高了,凡事都宜缓宜徐不宜急,尤其……”
周太医觑着神色有些尴尬,“尤其房事更要节制,帐中之欢最是劳身……”
皇帝同徐有贞便没忍住笑,只一旁的明珠面有难色,拿袖口掩了面,只顾着饮茶。
“是许大人不忍辜负十六小郎独守空房。”
徐有贞拱了拱手,“周大人失言了。”
她这话揶揄之味甚重,反被周素问瞧了一眼。
“徐侍郎是专情之表率,老姥到底是比不得。”
许留仙也笑,“小儿郎精气神足,同在一处也得趣些。
总归不是生养年纪,也少许多后顾之忧。
其实有可心的伺候了,心里头里都顺些,赶明儿老姥也荐几个伺候得好的与徐侍郎试一试。”
“许留仙,你便在朕面前公然贿赂门下省了?”
皇帝佯怒,“朕看御史台的折子是还没上足。”
“臣知罪,下次有良家子定先献予陛下挑选,与那些穷苦小郎一条青云路。”
好嘛,连皇帝也要拉上贼船。
这下周素问也没绷住笑,忙道,“那可是许大人的无量功德了。”
皇帝一瞧角落里的李明珠,已然连茶碗空了都无所觉,两眼低垂不敢多言,便示意长宁给他添茶。
一杯茶斟满了,他才有些尴尬地谢了恩,又木然坐回去。
“朕没那许多俸银养着小郎,税赋有限,还不若多养几个能吏分忧。”
皇帝挡了回去,“再说,只怕沉子熹后年又要上折子叫朕选秀,朕是怕了他那奏疏。”
竹帘轻动,映出两边红影。
“臣明白,”
许留仙笑得狡黠,“下回定不为沉大人帮腔。
陛下春秋鼎盛,何愁国本无继?是沉大人多思了。”
她最好是。
皇帝笑了笑,面上还是一派寒暄,却没再要替人添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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