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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再多说一些话,花累修长有力的手指忽然握住了他的指尖,语气歉然而真诚:“哥,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分清楚的,我都明白了。
你别跟我生气。”
我明白你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想要把我们都拉回正轨。
可是你知道吗?真正的兄弟不会亲密牵手,不会像情人般低声密语,更不会在酒醉后接吻痴缠。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正常。
花辞看着他幽黑的眼睛,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顺着交握的指尖爬上心头,他强抑住甩开手的冲动,避开目光。
这次夜谈之后,花辞连着一个礼拜没有睡好,整夜都是密集疲累的梦魇。
倒也不是噩梦,但光怪陆离到出奇,在梦里不觉得是梦,一切都无比真实,他飞奔着跑,飞奔着在心里流泪,好像是在逃离一个曾经无比亲密和爱怜的存在,恐惧之余,满心悲伤。
像他这样心脾两虚的人,而且年后容易倦怠,几天睡不好觉后的反映就特别明显,脸色不好,还容易走神。
台上的音乐剧正情绪激昂,花辞却频频发呆,王隽注意到他的情况,凑近身来低声说话。
本来是为了表达感谢才请人家看音乐剧的,自己却在一边走神,花辞实在是太过不好意思,连忙强控制住自己的注意力。
音乐剧结束以后,两人并肩往外走,花辞提前在一个环境还不错的餐厅订过了位置。
“最近怎么样,我倒看你精神不是特别好。”
“不好意思,最近可能是工作有些忙,睡得太少了。”
花辞把菜单递给她,笑道,“以后出门我也得找人做个妆造,不然和你坐在一起,实在是自惭形秽。”
“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王隽被逗得开心,问过他是否有忌口后,低头点餐。
花辞趁着这个空隙点亮手机屏幕,没有想看到的消息,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次夜谈时有月影酒气重叠,两个人都不算太理智,明明有更好的谈话方式,花辞却就此把心里堆叠的事全吐出来了。
他还记得当时花累算不上开心,甚至算不上平静,但在之后却能快速地像花辞所期待的那样,不着痕迹地转变。
在公司里只称呼他为花董还是小事,连往日里时不时发消息打电话都变得很少,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花累让他带一份忘在家里的文件。
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方向,这种改变让花辞心里空落落地,裸露出了贫瘠的一部分,以及不知何为归处的茫然。
他又叹了一口气,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投入到和王隽的对话中,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饭后本应由他送王隽回家,但她的工作室似乎临时有事,叫了自己的人来接,两人在餐厅门口分别。
花辞目送车辆远去,正要从身后侍应生手里拿过自己的衣服,就听到餐厅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冲突,地上落了几只碎了的餐具,人声嘈杂,甚至还有哭声。
花辞下意识皱了皱眉,训练有素的侍应生立刻歉意地俯身,走过去查明状况,不久后便跑来回答。
“先生,是一位智力障碍人士和餐厅工作人员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冲突,影响您的心情,实在抱歉。”
花辞摆摆手,示意无碍,正要离开餐厅,心中突然微微一动。
智力障碍人士?他回身往那多走了两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危职业花辞拨开拥堵在面前的几个服务生,有些意外:“玉衡?”
冲突事件的主角是一位样貌不错,且衣着考究的男士,看起来和花辞差不多年纪大小,可他的面部表情带着远低于生理年龄的特点,令人一眼就看出智力方面有些问题。
他雀跃地大叫花辞的名字,飞扑过来。
花辞忙上前两步接住,皱着眉示意身边围观的人退散。
服务生见他们俩真认识,急忙快速地收拾掉地上破碎的餐具,边道歉边离开。
花玉衡是花氏三房的孩子,虽然跟花辞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法律意义上还算是堂兄弟。
他们小的时候都在老宅里呆过一段时间,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关系很好。
当年出事以后,花辞和想要瓜分大房家产的二房闹得很是难堪,三房作为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墙头草在中间浑水摸鱼,让他也非常上火。
可惜因为那一场剧烈的车祸,吓得和花辞关系很好的花玉衡急火攻心,得了一场久不退热的高烧,人心散乱之下没人在意,就把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直接烧成了个傻子,智力永远地倒退回十二岁。
花辞因此对他满心愧疚,事后没再针对过三房其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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