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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昭仪呢?”
沈沉明显不悦地道。
龚铁兰却不敢欺君,只能老老实实道:“昭仪娘娘去书屋那边儿喂兔子去了。”
行,喂兔子居然比面君更重要,沈沉冷哼。
龚铁兰已经吓得跪不住了,“娘娘也不知道皇上何时醒转,这才过去的。
华容已经往那边去喊娘娘了,想来片刻后娘娘就回来了。”
说话的功夫,敬则则还真是从紫芝书屋那边下来了,她并没有端着架着的意思,的确是不知道景和帝何时会醒过来。
毕竟皇帝已经把身段放得很低的,她心里再不舒坦也得掂量着对方可是生杀予夺的皇帝,就是她自己想作死,也得考虑考虑爹娘先。
过了竹桥,敬则则一眼便望见了站在台阶上的景和帝,赶紧快步上前,裣衽行礼。
“怎么想着养兔子的?”
沈沉居高临下地问,“臭气熏天,把个紫芝书屋都给糟蹋了。”
敬则则心想,糟蹋个书屋算什么,人不饿死就行了,可嘴上却道:“就是随便养着玩玩儿。”
她是个爱面子的,当然不能说是养来吃肉的。
沈沉下了台阶往茶室走去。
茶室四周的门扇都是卸了的,以雨过天晴色的葛纱帘子遮挡,随风飞扬,四面通透,很是凉爽。
正中挂着一块寻常木匾,上面写着“堆雪”
二字,也是敬则则的手笔。
“你的字倒是进益了。”
沈沉点评了一句。
“谢皇上夸奖。”
敬则则跟在后面中规中矩地答了一句,也不多话。
两人在茶室内唯一的矮桌前坐下,沈沉正坐,敬则则侧坐在一旁伺候。
那桌子不差,乃是紫檀铜片包四角的矮桌,只可惜瘸了一条腿,如今用一截木头撑着,却还算稳当。
但这样的东西别说主子屋里了,就是稍微有点儿脸面的奴才屋里都不会有这种瘸腿桌。
敬则则只当皇帝没看见一般,一句话也不多说。
那厢龚姑姑生怕冷了场,催着顺喜把酸梅汤从溪涧里提了出来,用粗陶碗盛了端上桌。
宫中的一切物件都是要记档的,敬则则从水芳岩秀搬过来时,除了自己日常的用具外,其余摆件、字画、盘盏等都是不能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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