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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聂秋点了点头,步尘容便继续说道,“诸鬼叛逃之前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他矮楼里的二层三层也从未开过,直到那天夜里。”
她顿了顿,才说道:“诸鬼叛逃的时候,我因为服下药的缘故,在暗室里昏睡了整整一年,所以不知道渊哥到底回没回来过,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你在外面若是遇见他了,能代我向他问一声好吗?我不求他能回来,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步尘容似乎是怕聂秋不答应,到了最后声音已是低得近乎恳求。
聂秋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复,只是点了点头,又问出另一句话来,“你服下药的时候,可曾后悔过?”
你可曾像祠堂里那样跪在尸体的身边,失声痛哭过?步尘容没有怪聂秋的话太突兀,不知是不是一瞬间将他认成了步尘渊,她只是深深地、痛苦又释然地望着他,说道:“他们一走,外面就只剩了惨叫声和风声。
我把手指塞进了口中,试图吐出那些药来,涕泪交加之间,我却又恍恍惚惚地想起缘姐那时候说的话来——她说,生死不过一瞬,尘容,你到时候可怎么办?于是我就咽下了药,药效起作用之前,也再没想过要将它吐出来了。”
聂秋哑然。
“你姐姐,步家上下若是瞧见你现在的样子,定会以你为荣的。”
他轻轻说道。
步尘容笑了笑,嘴唇翘起一个活泼又不显张扬的弧度,“兴许真是如此。”
她又转向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的方岐生,歉意地拱了拱手,“劳烦你等了这么久了。”
方岐生原本是打算等聂秋和这个名叫步尘容的女子说完了之后再问他的,此时听到她说出这番话来,倒也很客气地摆了摆手。
“我在这宅邸里孤身呆了这么久,倒是把卜卦一事钻研透了,算出来的事还有几分准,所以请这位公子听我一言。”
步尘容用两只颜色完全不同的眼睛瞧着他,说道,“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就快找到了,莫要心急。”
方岐生明显很吃惊,他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步尘容,颇为严肃地说道:“借你吉言。”
步尘容应了一声,然后对聂秋说道:“你和渊哥好像,都是骨子里很温柔的人。”
聂秋未置可否。
“借刀一用。”
她忽然伸出手来。
他将含霜刀递到步尘容手上,她轻轻摇了摇刀柄上的穗子,又抚了抚刀身,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反手将刀调转了一个方向,划破了另一只手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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