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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她笑了下,看向乌玉胜,“死?穆老将军不也死了吗?若当年我不曾来,怕是如今你也死了。
你们真是好大一盘棋。”
“殿下,我说过了,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乌玉胜想要动弹,但身后的伤口却疼痛难耐。
“这世间哪里有安全之地?你如今自身都快难保,还想护我?”
乌玉胜怔了下,张口欲言,但她抬手示意她并不想听他说话了,“你若愿意放我回大雍,便还有话可谈。
但若执意如此,便莫再言语。”
她要去找穆家女,搞清楚所有的事情。
她还要,尽快回到大雍,回到燕京。
“他们如鬼魅一般藏在暗处,饶是如此,殿下仍要回去吗?哪怕会万人唾骂,哪怕会粉身碎骨?”
乌玉胜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你曾经,不是最想逃离那宫墙吗?”
朱辞秋顿在原地,沉默须臾,“我曾经,以为自己深受之苦便是人间最疾苦。
直到我见边塞血流成河、见荒野尸首如山、见本该平安一世的人受尽磨难如白骨枯槁、见有人为一两碎银横尸街头,也见曾交谈过的、一起吃过酒看过朝露与夕阳的人命丧黄泉尸首难觅,方知世间之苦远胜于我。”
“我要自由,但更要大雍和平万世。”
她许久未曾说过豪言壮志,许久未向乌玉胜吐露自己的内心,但说出口时,心中却轻快不少。
乌玉胜呆愣地看着她,良久才轻声说出两个字:“殿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乌玉胜,我见过了,便不会轻易置之不理。
就如当年我见你被朱承誉折辱,从他手中救下你那般,不论被怎样的羞辱,我都不会放弃。”
“你会死。”
乌玉胜紧蹙眉头,咬着牙。
若不是如今坐不起身站不起来,恐怕他早已拉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对待她了。
“若不是你与诃仁阻挠我,如今我也自行处理好了乌玉阙之事来此地求药。”
她笑了笑,“可我不求解药,我只求在此待上几天。
我不求药,便不需受献礼。
或许要受,但总归不会死。”
“所以你到底在想当然什么?觉得如今身份高贵起来,权力大了起来,知道的事情比我多上许多便能保护我吗?”
乌玉胜顿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不是……”
朱辞秋真的不想再留在此地,不想再听他说话,便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已经说得够多了,若他不是真的狗,便也应该反应过来,他不该给她两颗甜枣再将她禁锢才对。
想着想着便缓缓下楼,看见诃仁背着个大包裹坐在第一层台阶处,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来的草根,轻声哼哼着她听不懂的歌。
如今再看诃仁,倒比听不懂人话的乌玉胜来得亲切些。
至少他能听得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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