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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么做有极大的可能性让一条生命消逝。
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从现在开始循序渐进的锻炼总比毫无准备的面对要好,被迫走出象牙塔的花朵已经失去了选择环境的机会,她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主动适应弱肉强食的法则,不然只会在悄无声息中被吞噬的渣都不剩。
“晚上我要吃煮鸡蛋。”
蜜罐中长大的孩子在一瞬间失去所有还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恶意,陌生的一切都让人惶惑却也只能咬着牙在荆棘中开出一条血路,光辉灿烂的未来突然变成了处处杀机的诡谲迷雾,徐筝不知道尽可能的变强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但不作任何努力然后死去她一点都不甘心。
“好。”
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徐筝领导者地位的梅花利落答应,魏家二老看着昏死过去的儿子眼中全是不忍却不敢多做什么事情,二儿子的事情一旦被捅出来害的是整个家,就算再怎么装聋作哑是非不分想到以后出去别人都会戳着他们的脊梁骨也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都怪周氏,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
夜里魏老太太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声音压得只有身边的老爷子能听到。
“……唉……”
老爷子没反驳老太太的话,只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最多待到开春。
】徐筝看着外面暗沉的天色再次下定决心,有些笨拙的在从不离身的纸张上加了一颗五角星表示重视,除了书法课都基本不用毛笔的手画出来的星星歪歪扭扭,仔细一瞧还有几分丑萌。
【还是下不了手。
】徐筝已经接受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法杀人的现实,只能有些不甘心的放过魏家二老和自生自灭的魏老二,明明周氏母女的死亡和这三人脱不了关系,可徐筝总觉得真正的凶手还在后面……不是人……吃人……试图从一团乱麻中找到线索的筝姐成功把自己绕晕了,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再有意识的时候处在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甚至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身处何方周围风景怎样。
【我在做梦。
】这个结论来的莫名其妙,可徐筝知道这是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她知道,但她就是知道她知道她知道……俄罗斯的无线套娃在这种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好在徐筝没有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你想让我看什么?】徐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她似乎是飘在空中看着大安村,整个村子都在被锁链死死缠住,不管是房里房外的人身上都挂着相似的锁链,即使是引以为傲的举人牌位和贞节牌坊上也是一样……不对!
那不是锁链……那上面长着牙齿……“好饿啊……”
【谁在说话?】模糊的疑惑一闪而过,视线突然被拉近到不同的人面前——壮年的男人不小心弄脏了地主的衣服,被活活打死,帮忙防止拳头挥舞的锁链上的嘴大口吞咽着血肉;新嫁的女子未孕守寡,被吞了嫁妆转手卖到船上,锁链束住逃跑的脚步享受着盛宴;灾荒中的老人吃了一小块干粮,被人指责自私最后一头碰死,锁链遮住了想要求救的眼;男孩刺绣下厨被指指点点,女孩读书习武被耻笑疯子,锁链堵住想要说话的口;男女老少被锁链上的牙齿一点点啃食干净,谁都逃不了谁都走不掉。
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总有人死也总有人出生,婴儿的啼哭还未发出缠绕上去的锁链便宣告新人的出现,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脑子被驴踢了吧,还敢得罪地主……”
“没有儿子傍身,男人死了就是绝户……”
“你怎么这么自私,连孙子的口粮都抢……”
“男孩就该有个男孩的样……”
“女娃子读书有什么用……”
……细密的低语纠缠着在耳旁循环往复,本来就弱的思考能力更是几近于无,如果徐筝现在是清醒的或者能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那她应该能想到不可名状之物。
“都是我的……”
【什么意思?】视线似乎又突然被拉远了,黑色的锁链上长着血红的嘴,里面白森森的牙还沾着熟悉的红。
拉远。
再拉远。
没有形态甚至没有五官的怪物将所有的地方都包裹起来,原本粗大的锁链现在看上去只是细细的丝线,它们相互粘连或各自为政,唯一的共同点是从怪物上分出。
【那是……什么……】思维的涣散让情绪都淡了很多,徐筝调动着自己还能用的一部分脑子思考着到底是哪里不对,最后她终于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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