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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修僵着身子噙过去一颗,卷在嘴里,早吃了一肚子的果酸,眼下有些咽不动了,“听你这口气,好像你姐姐死了,你倒不为她伤心。”
“有什么可伤心的?说是姊妹,又不是真的姊妹。”
须臾月柳醒过神,瞪着他,“怎的,你疑心人是我杀的?!”
时修睨着她摇头,“没有,你如此娇小,个头还不及你姐姐高,哪里有力气勒得死她。”
月柳噘着嘴,“就是嚜,我要杀她,我下毒不好?做什么费七八力地去勒她。”
“你倒有想杀她的心囖?”
“不怕告诉你,想杀她没有一千,也有百遭了!
她那个人,仗着自己从前有些风光,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在家不是摔碟子就是砸碗的,服侍她的老姨娘哪日不吃她几句骂?连妈她还骂哩!”
“她也骂你?”
“怎么不骂,你以为她真拿我们当姊妹啊?妈把她的衣裳首饰给我们,她不服,在屋里鬼哭狼嚎的,说我们都是拣她嚼烂的骨头吃,又骂妈黑心烂肺毒肠子,盘剥了她一辈子。
哼,这话没道理,谁家姑娘不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在这里挣下的,不论多少,一样带不去,那些衣裳首饰都是妈的,妈愿意给谁就给谁,轮不着她不情愿!”
这样的炮仗脾气,哪里还憋得到杀人,有什么气只怕当场就撒了,倒将时修那点疑心散了,另提起疑惑来,“你说你姐姐惯来有个老姨娘服侍?”
月柳点点头,“是啊。”
“那三月初四日,你姐姐到庄家去,可是这老姨娘跟着?”
月柳回想一阵,又摇头,“那日老姨娘没跟去,玲珑姐不叫她跟,说是庄大官人家中自有下人服侍,何况要在那头留宿,老姨娘住在那里不便。”
“你姐姐凡去庄家,都不带随侍之人?”
月柳又是摇头,“那倒不是,就只上回没带人。”
时修忖度一会,立起身来,就说要走。
月柳舍不得,简直百年难遇这样一个有宋玉之姿,潘安之貌的男人,偏还是个愣子,又是做官的,要是拢住了他,岂不由得她摆布?
因此忙跟着起身来挽他的胳膊,“大人忙什么,眼瞧着午饭时候了,且多坐一会,叫我妈预备下酒菜,在家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嚜。”
他拂开她的手,凑巧看见西屏出来了,忙闪去她身旁,笑道:“来日方长,下回,下回我再来。”
说罢搁下二两银锞子。
那月柳只管扭住他不放,西屏少不得替他解围,“姑娘这样的花容月貌,还怕他下回不来么?就是问案子也要来的,今日真是另有事忙,下回再来讨姑娘的酒饭吃。”
如此一说,月柳才肯放手,与许妈妈将二人送至门外,嘴里还只管和时修撒娇,“你可一定要再来呀,倘或不来,我就寻到你府上去!”
大门外却是条街道,玢儿早将马车赶到这街前等候。
二人正要登舆,恰看见前头一顶软轿落地,轿上下来一位衣着素净的女子,不由得回头看她。
那女子领着个丫头几步到许家门前,叩了叩门。
时修也瞧见了,立在马车前道:“想必那就是许家的二姐。”
西屏点头,“叫扶云,昨日出局去了,想必才归。”
时修收回眼,搀西屏的胳膊,“您先上车。”
而后自己也钻进车内,“那扶云虽有几分姿色,却不及她姊妹两个,这婆子要折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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