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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梨无意听墙角,踩着柔软的地毯快步走开。
行至一半,想起上一次孙媛说的事——霍明朗被霍砚舟派去监工了,总觉得哪里奇怪。
因为工作的关系,阮梨的朋友圈也有从事有色和采掘工作的,偶尔会看到一些行业动态。
“不是说那边这段时间局势不太好?”
身边的陈叔一默。
()阮梨敏感察觉到陈叔对霍砚舟的忠诚,也自觉逾矩,不打算再问。
一路跟着陈叔行至一处僻静的休息区,临湖的六角小亭,四面挽烟色轻纱。
陈叔守礼地停在通往水榭亭的小路口,“太太不用害怕,我会守在这边。”
“谢谢,辛苦您了。”
阮梨走进小亭,石桌上温着一壶热茶,还有几样小点心,四格食盒和她今早在家里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心下感慨霍砚舟还挺会享受生活。
再往湖面看去,才发现青碧湖水中还养着一汪锦鲤,极正的橙红。
动物比人敏感,大约听到了动静,摆着尾巴齐齐往亭边涌来。
围栏处备了鱼食,阮梨捏了一小点投进湖水,鱼儿探头,摆尾间激起浅浅水声,给这方宁静添了趣意,这可比在酒会上轻松惬意多了。
阮梨弯着眼,倚着围栏继续投鱼食,看一群色彩鲜丽的鱼儿欢快争抢,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下来。
不用时时刻刻端着笑,不用去刻意讨好什么人,不会被莫名其妙地介绍交往对象,也不会那样明显地被忽略。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陈叔,这里有——”
转头,来人竟是霍砚舟,路口处也没了陈叔的身影。
阮梨微怔,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
“你不是……”
“不喜欢应酬?”
他还是这么敏锐,一眼就洞悉了全部。
阮梨索性不再寻找似是而非的借口,“觉得有点吵。”
霍砚舟垂眼看她身上纤浓合度的旗袍,让他想起那尊藏在南湘里的少女白瓷,月色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玉泽,脖颈修白,腕骨纤细,小腿笔直,骨肉匀亭。
喉头轻动,想到她穿这身衣服的初衷,心中又浮起燥意。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来?”
声线沉着,说不上责怪,但也似乎不悦。
阮梨被问得接不上话,意识到霍砚舟这是来找她算账了,毕竟她如今顶了一个“霍太太”
的身份,却在这样的场合被不知情的人以交往为目的介绍其他异性。
正常男人大概都不能忍。
“这件事的确有我的问题,我事先并不清楚张太太有这样的意图。”
阮梨微顿,试图认真解释,又觉得有点委屈。
方才在酒会上,她看得真切——从前她对霍砚舟在商场上的认知只停留在传闻中,知道他久居高位,性情淡漠,绝非容易结交攀扯之人。
今天看着那些围在他身边的热切目光,看着他游刃有余地穿行其中,才知道,在这名流云集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主动与否全看他的意愿和心情。
“我又不是你,不是什么事情想做就可以做,不想做就不做。”
这样的话经她口中说出,让阮梨自己都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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