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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李梵清能赏脸赴宴,李洮自然求之不得。
虽说李梵清不曾怪罪于他,但他内心难安,总要当面向李梵清端茶请罪,才好抹平他与小姑姑之间的龃龉不是?暮秋宴这日,承平公主李梵清自是盛装华服,宝佩珍环,躬身登上马车时更是清响连连;可再看她身侧坐着的驸马裴玦,却是清简朴素,只用青玉莲花冠并一柄同样的青玉簪束发,又一身虾青色蝠纹绫锦袍,若只观他衣装,自是远远不及李梵清那般的打眼。
车轮碌碌转起。
暮秋宴设于李洮城外东郊别庄,近灞水,自隆庆坊承平公主府启程,东往灞桥方向去,着实有一段颇长的路程。
虽说公主的车辇内饰奢华,极为宽敞,也并不觉颠簸,但此刻兰桨与桂舟侍奉在马车内,下意识便缩在靠车门的一角,且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半天不得安生。
李梵清偷眼打量裴玦,小心翼翼道:“还在生气?”
裴玦本是闭目养神,听得李梵清这话才缓缓睁眼,却依旧寒着一张脸,如冰雕一般冷道:“怎敢生公主的气。”
他看似在说“不敢”
,实则却是实实在在地气了好几日。
却说那日黄昏,她同裴玦道明心意,本想着这回裴玦终能对她敞开心扉,她心中亦是一阵甜蜜滋味。
晚膳后,裴玦明示她,问今夜可否宿在垂香院,她更是乐得同意。
只不想,她正准备沐浴更衣,却发现好巧不巧,月事竟在这时造访。
李梵清糗着一张脸,满脸懊丧地同裴玦提起了这桩事。
她深怕心思如海的裴玦多想,只得翻来覆去地解释,她月事向来不准,不是早便是迟,她也不知这月的月事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要在最浓情蜜意之时来添乱子。
月事这事做不得假,裴玦虽也觉得无奈,但见李梵清向他认真解释起来的那副模样,他见了亦是哭笑不得,反倒还要宽慰起李梵清来。
裴玦半坐在她榻前,温声细语地向李梵清解释他并未生气,还说来日方长,他并非一定要在今夜。
李梵清伏在床榻上,玉臂支颐,闻言不由低眉浅笑。
不过,她大约还是怕裴玦误会她的心意,又在裴玦面前哼了好半晌。
末了,裴玦拗不过她,还是留宿于垂香院中,于她同榻而眠。
李梵清生性促狭,于床笫之间更是不安分,何况今夜更有裴玦卧于她身侧,她自然不可能老老实实一觉睡到天光。
李梵清恃着有月事这道护身符在身,裴玦动不得她,今夜只得做柳下惠,故她撩拨起裴玦的动作亦愈发大胆了三分。
她睡在里侧,一时要饮水,一时要起夜,自少不得要从裴玦身上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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