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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李梵清一眼,在燕帝面前,李梵清一直乖顺如白兔一般。
燕帝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只乖顺的白兔竟然也长了尖利的爪牙。
当街杀何訾?似乎也不是。
更早的时候,她对那个长相与虞让肖似的男宠也是痛下了狠手的。
燕帝心底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
“总得让她心甘情愿才好。”
燕帝敛了敛眸,话中已是默许之意。
李梵清道:“这个自然。
想来为了卢檀儿,姑姑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看来你已有了全盘谋划。
不过,即使你劝得你姑姑心甘情愿,吐谷浑那边,你又有何计策劝得他们亦甘愿?”
燕帝问道。
送年已过三十的孀居公主前去和亲,此事确实怎么听都觉得离奇,哪朝哪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虽说胡人不似汉人这般注重礼教传统,甚至亦常有父死之后、子继寡母的习惯,不过这根本不能表示伏准便有理由接受李舜华这一和亲对象。
李梵清反问燕帝道:“父皇,你应当知道吐谷浑为何要提出和亲罢?也应当知道,为何他们开口便想指定儿臣做这和亲公主。”
燕帝点了点头,比了个手势,示意李梵清继续。
“他们确实赢了这一仗,可他们也清楚知道此番能赢乃是侥幸,是以便打算见好就收。
吐谷浑若想长久地保住这一份幸运,他们自然要求得一道护身符,能护住他们的平安。
这与虞子逊想求娶儿臣,乃是同一个道理。”
提及虞让,李梵清面上倒并未见异样,只一心滔滔不绝道,“他们看中的,其实不是儿臣这个人,只是‘承平公主’这个身份,只是父皇对儿臣的看重。
假若换了其他公主,同样也得父皇这般看重,他们不会在意娶的是‘承平公主’,还是‘魏国长公主’。”
“可对他们而言,接受‘承平公主’亦或是‘长康郡主’,或许无甚差别。
可若要接受‘魏国长公主’,那便是大不同了。”
燕帝还是有些担忧,他始终觉得若当真按李梵清所说行事,未免过于离奇了。
李梵清却向燕帝卖了个关子,只说让燕帝允她几日时间,她须得确认一件事情。
说是确认,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多一层保障罢了。
其实,李梵清眼下便已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否则她也不会直接向燕帝提出,要让李舜华前去和亲。
果不其然,不出一日的功夫,底下人已然将此事确认再三。
眼下李梵清靠在窗下纳凉,阖着双目,手中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耳朵正听着兰桨读着独孤吉送来的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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