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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倏地抬头,吓了李仁芾一跳。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梁喑脑海里逐渐浮现一个画面,清瘦漂亮的小男孩一身是血的倒在路边,像个饱经摧残的破娃娃。
他低低地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那天是他看完工厂回公司,正好路过了那个偏僻的开发区,也是他第一次动恻隐之心。
他弯下腰,像捡起一只破损的白瓷,妥帖的抱在怀里。
他多想,回到当年救他的那天,直接将他带走而不是送到医院连名字都没问就离开。
李仁芾看梁喑一脸疲惫也没给他多添麻烦,站起身说:“沈栖没醒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注意休息,别等他醒了你再病倒了。”
梁喑说:“红蕊,送李师傅出去。”
“……”
沈栖轻咳一声,发出微弱的呻吟。
梁喑迅速走到病床边,弯下腰摸着沈栖的额头,“醒了?”
沈栖睫毛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只低声呢喃了句:“疼。”
梁喑喉头一抽,用力吸了口气重重送出来,将声音放得很低很轻:“已经没事了,以后不会疼了,是我不好,没有按时回来,等你好了我让你打一顿消消气。”
沈栖半昏半醒,喊了句疼之后就又不吭声了。
梁喑摸摸他还滚烫的额头,耐心地给他喂了半杯水,叫护士进来把输液针拔了。
手机响了一声,梁喑看了眼来电提醒,接起来,“说。”
沈正阳严肃的声音响起:“沈栖怎么会被人绑架了?那个绑匪现在……”
梁喑心里一直憋着火没地方发,沈正阳的话无疑是往火药桶里扔了根火柴。
“关你屁事,滚。”
沈正阳当场怒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被绑架了我们来看他你不让就算了,你骂人干什么?”
“我骂你?你该庆幸我只是骂你。”
梁喑冷笑一声:“沈正阳,你沈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德,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心安理得活到现在的。”
沈正阳跟梁喑高中曾是校友,不熟,但也多少清楚他手段狠辣惹不起。
在他的认知里,这人是个流氓。
现在的他和高中不一样,他现在是个穿着斯文外衣的流氓。
他看了看车里的父母,压低声音警告:“你别发疯,沈栖被绑架那是你没保护好,你埋怨我做什么!”
梁喑心底的暴戾冲天而起,“我没保护好?你他妈再跟我说一遍是我没保护好?我派人问过两次沈栖的病例,你沈家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两次都给我他只是体质差常感冒发烧的记录,他被绑架的事儿呢?啊?你告诉我他十一岁那年被绑架的事儿呢!
你脑子被狗吃了,你良心也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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