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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靠着枕头半躺着,闭上眼睛。
脑子里忽然往外冒昨天殿下走了之后,银蝉兴奋地与她说起,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殿下亲自来给她喂药的事。
“奴婢试着许多法子,都喂不进去,急死了,结果殿下一来,就喂进去了。
良娣可知道殿下是怎么喂的?”
银蝉双眼放光,又带几分促狭。
姜雪容顺势问:“怎么喂的?难不成殿下手劲大,把我下巴抠开喂进去的?”
银蝉瞥她一眼,指了指她的嘴巴,又笑起来:“殿下用嘴喂的!”
姜雪容被她这话惊到,眉头都竖起来,“你亲眼瞧见了?不能够吧。”
银蝉还在说:“怎么我们就想不到这种喂药的法子?奴婢虽没亲眼瞧见,可那天看见殿下嘴角也有些药渣的残渍了。”
姜雪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兴许是殿下觉得好奇那药是什么味道,自己尝了一口也说不准吧。
未必就是用……喂药。”
虽说她和萧明彻之间交换津涎不是一次两次,她没必要为这种事感到羞赧,但侍寝的时候亲亲嘴和用嘴给她喂药之间还是很不同的。
她自己想着,都觉得别扭。
银蝉嗔瞪她一眼,说:“殿下又不是大馋丫头,还馋您的药不成?再说了,这些日子殿下守着您,咱们都看在眼里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在乎。”
姜雪容默然不语,往后靠了靠,眉宇之间浮上一缕莫名的愁绪。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当下的心情,原本她觉得她和萧明彻之间就是很简单的关系,萧明彻召她侍寝,也说不上多么宠爱,他们之间只有侍寝这件事,床上忙完了,各自躺着也是同床异梦,是两个不大相熟的人。
虽说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姜雪容还挺喜欢这样的关系,她也不想和萧明彻多么熟稔。
但是听完了银蝉的话,好像殿下当真多么看重她似的,这种关系突然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好像他们之间就要更进一步,变得更熟一些。
但她姨娘说过,女人和自己的男人之间没可能真熟到交心的地步,她姨娘平日里在她爹爹眼里看起来温柔温顺,都是装出来的。
说到底,也只有半生不熟的关系。
但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好像更累,要费更多的心力去伪装。
姜雪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她有些抗拒这种更熟一些的关系,甚至想着,倒不如殿下去看重别人更好。
他宫里不是有四个嫔妃么,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四个不够,他也可以纳更多,像她爹爹那样,弄上一大堆女人。
正想着,忽地听见外头有动静。
她唤了声银蝉,问怎么回事。
银蝉没进来,抬头时撞入她视线的是姜平和邹若水。
她怔住,疑心自己眼睛出了差错。
姜雪容眨着眼睛,直到邹若水又往前走了几步,开口说话:“姜良娣身子可好了?”
当真是她姨娘的声音,姜雪容回过神来,一时间露出些怆然的神色,语气也全是委屈,唤了一声:“姨娘。”
邹若水听得她这一声,几步跨上前,将人揽进怀里,母女二人抱在一起,都有些红了眼眶。
姜平在身后看着,不由得叹气,道:“今日见了良娣,我们都能松口气了,幸而良娣没什么事。”
姜雪容从邹若水怀里抬头看姜平,唤了声:“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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