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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翘的睫毛抖了下,祁景琛撩起眼帘,坦然地和他对视。
一秒。
两秒。
眼见沈则鸣逐渐面沉如水,祁景琛喉结滚了滚,终于开口轻声道:“抱歉。”
不是他想听的东西,也不是他需要的东西。
沈则鸣冷下脸,抵住祁景琛下颌的力道重了两分。
床头的时钟分针又转过两圈,祁景琛依旧沉默,沈则鸣感到一股自心尖四散开来的疲倦,绞缠在眉眼间藏也藏不住,他倏地撤下抵在祁景琛下颌的手指,漠然地翻身蜷进了被子。
他瞌眸躺着,过了会儿,听见祁景琛起身替他掖被角的动静。
沈则鸣睁开眼,视线内晃过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一下一下抚平蜷曲的被角,将温暖厚重轻轻覆在他肩上。
即将抽离时,沈则鸣蓦地伸手抓住了。
祁景琛动作一顿,声音又低又磁,“怎么了?”
“祁景琛。”
沈则鸣闭着眼,仍是背对祁景琛的姿势,哑声道:“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只是单纯想报复我?”
祁景琛呼吸微凝,被沈则鸣抓着的手腕小幅度地挣了下,沈则鸣顺势松手滑下去,他觉得心里空了一下,动作先于脑速,快步绕到另一侧,手伸进被子里捉住沈则鸣的手指紧紧抓在手心里。
“不是。”
他说,“我——”
沈则鸣却睁眼望着他,眼底像盛着沉睡的湖泊——无波无澜、冷寂幽深,好似再也掀不起波澜,打断他淡声道:“如果是报复,你成功了。”
话音落下,祁景琛手心忽的一空,沈则鸣再次翻身背对他,语气平淡:“我要休息了,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之后就不麻烦了,我会请护工。”
长时间的沉默,祁景琛慢慢站直身子,颀长的影子罩在沈则鸣腰际,走动两步,那影子就移到了沈则鸣胸口。
祁景琛站在床尾,间隔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锥子般锋利的目光沉沉落在沈则鸣脸上,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不客气。”
随后有脚步声走动,门阖上,病房再度陷入安静。
傍晚时医生惯例查房,一番细致的检查询问后,年轻的医生放下听诊器,朝他露出个宽慰的笑容,一边吩咐护士把床边的仪器撤出去,一边对沈则鸣说:“明早再做个详细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沈则鸣微微笑着道谢。
医生前脚出去,后脚祁景琛就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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